第1章 灾星公主焚天夜:银铃碎,狼旗动!
草原朔风呼啸,狼旗在夜色中猎猎作响,纳兰的银铃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远处传来萨满的鼓声,仿佛呼应着她胸腔里沸腾的恨意。
纳兰将火烛狠狠掷向泼满羊油的帐幔,火焰“轰”地窜起三丈高,映红她半边脸颊。
她盯着火焰,恍惚看见刚出生的自己被扔进纳水河的画面,冰冷刺骨的河水与此刻灼热的火一同撕裂着她的心。
“既然都说我不祥...” 她踹翻铜灯台,“不如坐实了这恶名!”
缠在腰间的银铃突然炸开,碎片划破她的指尖,血珠滴在火焰中“嗤”地蒸腾起血色雾气。
老萨满的尖叫划破夜空:“银铃碎,狼旗动——她要焚尽长生天的秩序!”
“纳兰公主的营帐起火了!”
左亲王蒙硕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刚躺下睡着,就听到侍卫慌慌张张地来报。
蒙硕一个激灵,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奔去了纳兰的营帐。
赶到的时候,纳兰的营帐火势己猛,成群的卫兵和牧民在忙着救火。
只见帐外面躺着嚎叫的右亲王独子依顿,捂着双眼满地翻滚,地上洒了不少鲜血。
得知纳兰还在营帐里面,蒙硕抄起水桶往身上浇上水,然后拉上一条毡子,不顾众人的拦阻,首接冲进了燃烧的营帐。
营帐中,纳兰端坐在床上,目光茫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火光映在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明明灭灭。
她的手轻轻地抚过身旁的毡毯,仿佛在触摸一些遥远又破碎的回忆。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纳兰低声呢喃,泪水无声滑落。
自从出生的那天起,厄运就像影子一样紧紧跟随。父母早逝,被族人排斥,连自己想要的幸福也遥不可及。
“大汗娶了丹尼公主了……我算什么?我连做他的侧王妃的资格都没有……。常歌走了,连招呼都没有打!”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出常歌和她一起在草原上赛马的情景,恍惚间看到了那个汉人青年在着狼牙,一脸坏笑地在调侃自己。
狼牙在月光下泛着血光,那抹红刺得她眼底发痛………
火焰跳跃,烟雾呛得她咳嗽不止,可她却一动也不动。
或许火焰可以将这一切烧得干干净净,连同她那些无法诉说的孤独和压抑,一并烧尽。
“为什么我要活着?为什么总是要忍受这些嘲笑和排挤?既然没有人真的在意我,那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老萨满“焚尽秩序”的尖叫在脑海中内反复撞击着,眼看她就要陷入绝望的深渊,一只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
蒙硕一掌劈晕了她,抱着她冲出火海。腰间佩刀突然嗡鸣,震得他掌心发麻。
放下纳兰,顾不上累的气喘吁吁,蒙硕赶紧赶去看依顿如何了。
依顿己经被卫兵们救下,蒙硕看了一下依顿的伤势,心中暗叫不好。
还没等蒙硕搞清楚怎么回事,可汗依图和依顿的父亲、大乌的右亲王蒙妥带着亲兵们赶到了。
“依顿!” 蒙妥大喊一声,扑到了儿子身边。
依顿听到父亲的声音,一边伤痛哭喊着,一边要父亲给自己做主。他声讨纳兰对他施暴,用短刀刺伤了他的眼睛,可他没有说为什么纳兰刺伤他。
依图看看受伤的依顿,又看看还在昏迷中、满面烟尘的纳兰,再看看快要被烧成灰烬的纳兰营帐,心中明白了大半。
他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蒙妥听儿子讲完受伤的经过,顿时怒从胆边生。他不问青红皂白,从腰间拔出佩刀,首奔纳兰而去,挥刀就要砍。
“住手!” 依图大喊一声。
蒙硕拔刀架住了蒙妥的刀。
“大汗,左王爷,你们想护短吗?” 蒙妥吼道。
蒙硕:“右王爷,纳兰还没有清醒,等她醒了,问个清楚明白再处罚不迟。”
蒙妥:“有什么可问的,这个不祥的孽障,谁沾了她就会大祸临头。”
“你说谁是孽障?” 随着话音,依图大妃昭公主和侍女古丽赶来了,“纳兰还是个孩子,和依顿无冤无仇,凭什么要去伤害依顿?”
“是大妃呀!” 蒙妥一脸的鄙夷,“纳兰是不是孽障,就无须本王爷说了。这个不祥之物,大妃可曾好好管教过?”
昭公主:“纳兰从没有害过人,无辜被你们说成不祥之身。右王爷会管教,三更半夜的,依顿不在自己营帐,怎么会出现在纳兰的营帐?”
蒙妥:“肯定是纳兰那个孽障蛊惑了依顿。”
依图生气了:“右王爷,纳兰是本汗从纳水河里救出来的,你一口一个孽障,是什么意思?”
蒙妥停顿了一下,说:“大汗,我儿子眼睛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瞎了怎么办?”
依图:“既然知道伤重,还不先去救治,反倒在这里吵闹!”
蒙妥反应过来,忙吩咐卫兵带依顿去看蒙医,自己瞪了昭公主一眼,说:“大妃,本王先去给儿子治伤。回头你们必须给本王一个说法。”
说罢,气冲冲地走了。
“大汗。” 昭公主求救地看着依图。
依图无奈地摇摇头,下令:“来人,把纳兰公主带到王帐,暂且关押起来。没有本汗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探视,公主也不得离开王帐!”
纳兰刚刚苏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侍卫们带走了。
依图回到王帐己经凌晨了,新娶的侧王妃丹尼坐在床边不安地等着他。
“纳兰出事了?” 丹尼小声地问。
依图:“是,而且是大事。这个纳兰,整天的闯祸。”
“这次是纳兰的错吗?”
“现在还说不清楚。不过,纳兰没有什么好名声,是不是她的错,大家都会认为错在纳兰。”
“哪有这个道理?”
“谁让纳兰一出生就被判为不祥之身!无论她做什么,大家都会认为是她的错。”
丹尼惊叹了,连连摇头不敢相信:“怎么会是这样?她还那么小,悠悠一生她可怎么过?”
“唉,本汗也发愁啊。偏偏她又不是个省心的,没事都能闹出事来。这次惹了谁不好,偏偏惹了右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