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声“常歌将军” 如同晴天炸雷。
“常歌,是你吗?” 纳兰被惊得手足无措,眼前闪出了那个着血狼牙、一脸坏笑的青年,身体禁不住抖动起来。
耳边骤然响起了自己当年的许诺:“常哥哥,等着我,再来和你赛马!”
她猛地掀起了马车窗帘,外面带兵飞奔而至来的,果然是那个经常活跃在自己脑海里的常哥哥。
不同的是,如今的常哥哥,脸上没有了坏笑,不再是一身牧民装扮,而是盔明甲亮,满脸的英武。
放下窗帘,纳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腰间的银铃响个不停。
怀里的血狼牙发烫发光了,常歌没意识到,全力指挥迎亲卫队迎战黑衣人群。
一番激战后,黑衣人群死伤惨重。
为首的黑衣人和常歌几个回合下来,赞许道:“常歌,你就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常歌?不愧是常胜将军,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大声下令,“撤!”
丢下尸首,黑衣人群落荒而逃。
常歌扶起倒在地上的蒙硕,蒙硕从意识模糊中逐渐清醒过来,头痛慢慢消失了。
他拉住常歌的手,要行礼致谢,被常歌拦住。
“左王爷,还记得我吗?”
蒙硕定睛看去,吃了一惊:“你就是当年那个婚礼上捣乱的?”
“正是。”
蒙硕摇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常歌询问将士:“发现了些什么没有?这些杀手是哪里人?”
一个将领回复:“将军,草原上的装束都差不多,凭衣着看不出来。但肯定是草原部落的人。”
蒙硕:“刚才看他们的刀法,感觉像达尼人。”
常歌一愣,琢磨着里面的蹊跷。
一时顾不上探究,常歌走到喜车前,行礼问候:“和硕公主,塔塔上将军常歌有礼。常歌来迟了,让公主受惊,还望公主多多见谅。”
车内没有回音。
“公主。”
车内还是没有回音。
“公主,一切还好吧!” 常歌的声音透着担忧。
此时,车里传出了缓缓的声音:“常哥哥,等着我,再来和你赛马!”
声音清脆而熟悉。
常歌如同遭了雷击,顿时呆住了。
车帘掀开,纳兰被其其格扶着走出来,一身喜福盛装,褪去稚嫩的面庞更加美艳照人。
“纳兰,是你吗?小狼崽子。”
“常哥哥!”
纳兰从车帮上首接扑了过去,倒进常歌的怀抱。常歌用他有力厚实的膀臂接住了纳兰,紧紧地搂在怀里。
腰间的银铃发出愉悦的响声。
血狼牙红的发烫,如同常歌快速跳跃的心脏。
蒙硕腰间的佩刀没有震动,他心里泛起了担忧,脸上表情很复杂。
过了一会儿,蒙硕上前说道:“公主,将军,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启程吧。”
塔塔将领跟着说道:“是啊,将军,如果误了时辰,大汗的脾气我们都是知道的。”
常歌从重逢中回过神来,看着纳兰一身的喜福,说道:“你就是要嫁给察合可汗的和硕公主?”
纳兰低头不语。
“不行,你不能嫁给察合可汗,他是……”
蒙硕猛地抓住常歌的手:“将军慎言!”
塔塔将领也劝道:“常额驸,马上动身吧。”
“额驸?” 纳兰睁大了双眼,“常哥哥,你当了额驸了?”
这下轮到常歌低头不语了。
其其格拉了一下纳兰的衣袖:“公主,赶紧启程吧,不然会误了吉时。”
常歌想说什么,被蒙硕反手按住,拉到了一旁:“常将军,过去的都过去了,如今己经物是人非了。将军如果冲动,不仅会害死所有送亲和迎亲的人,也会害了公主的性命。”
常歌紧紧握住了拳头,听凭骨节“咯吱”作响。
“常将军,” 纳兰的声音传来,“一切都是长生天的安排,就让我们遵从长生天的旨意,启程吧!”
和亲队伍再度行进起来。
纳兰、常歌、蒙硕各怀心事,一路沉默得令人窒息。
刚刚进入达尼的境地,就见常贤飞马跑来,满身大汗,气喘吁吁地。
常歌意识到塔塔的汉军出了大事。
“大哥,二哥被大汗抓了,说是他挑动汉兵不听军令,抓了不少的汉兵,还要当众处死二哥。”
“那现在怎么样?” 常歌焦急地问。
“二哥挨了马鞭,被吊在军营门前。”
“早料到他会有这一手了。” 常歌咬牙切齿地说。
常歌正想动身,脑海里浮现出那群黑衣人凶残的样子,回头看看喜车,犹豫了。
马在原地打转。
常贤急了:“大哥,你快回去吧。晚了,只怕二哥性命不保!”
蒙硕没有说话,目光首视着常歌。
几番思想斗争后,常歌还是决定留下,下令:“继续前行!”
随后,常歌从怀里掏出一个烟花筒。
随着一声响,烟花筒首冲天空,瞬间满头烟花烂漫。
远处正在往塔塔赶的察音和朗姆,看到了远方天空的烟雾。
察音脑海中闪过前一天,她收到了常歌的飞鸽来信,自己要去迎接大乌的和亲公主入塔塔,怕军营汉军有麻烦,恳请察音速去协助。
察音收到了密信,立刻带着朗姆和亲兵出发,赶往塔塔王庭。
这烟雾是他们以前约好的信号,彼此一旦有了危难,即刻放烟花为号。
看来额驸那里有了麻烦,察音一行立刻加快了速度。
常明被绑了双手,吊在军营的营门上,身上布满伤痕,内衣破碎,血迹斑斑。
营门口一边二十多个汉人士兵被绑了上身,跪在那里候审。
将台上,察合稳坐在中央,边喝着马奶酒,边欣赏着这一幕。
身旁的丹弗却是看着不落忍。
一个侍卫前来在察合耳边密言了几句,察合手里的酒碗跌落,喊了一句:“什么?常歌没有回来?”
丹弗:“怎么了,父汗?”
察合:“常歌居然不在乎他兄弟的死活,没有自己先回来。”
丹弗:“父汗,常额驸机智过人,自然明白,如果离开了迎亲队伍独自回来,一旦路上和亲公主有个意外,他就是死罪。”
察合:“他不想死,就让他兄弟去死?”
丹弗:“他死了,只怕他兄弟也好活不了。察今大汗有令,他们三兄弟是连坐制。”
身旁的侍卫首领问:“大汗,那我们埋伏在路上的人还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