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图呵斥道:“小王叔,你胡说什么?你是她的堂叔。”
其实此刻,依图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来是为什么。
蒙硕:“那又如何,咱们草原从来不在意这些。” 转向纳兰,“纳兰,蒙硕今天正式请求迎娶纳兰。你愿意让蒙硕的马鞭插到你的帐门上吗?”
“小王叔!” 纳兰没有想到,又是自己的王叔出面护自己,一时间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依顿闭上眼睛,又是一顿又唱又跳,然后开口说道:“大汗,长生天选中的命定伴侣,不是左王爷。”
满场又是一惊。
蒙硕:“萨满,我不信!”
依顿摸着骨链开始念咒:“左王爷如果不信,让纳兰高喊三声,但且看你的佩刀有无抖动。”
蒙硕:“纳兰,快喊!”
纳兰:“小王叔,你不后悔?”
蒙硕:“蒙硕做事,无怨无悔!”
“好!” 纳兰心里祈祷着,“银铃快点响吧,佩刀赶紧动起来!”
紧接着高喊了三声,“纳兰要嫁小王叔!纳兰要嫁小王叔!!纳兰要嫁小王叔!!!”
喊声在天空回荡,引起阵阵回音。
笑容在纳兰的嘴巴慢慢地荡漾开来,她的目光凝聚起来,仿佛看到蒙硕带着迎亲的队伍欢喜而来.....
众人看向蒙硕,但见他腰间的佩刀纹丝未动。
“啊?” 蒙硕呆住了,伸手握住了佩刀。
他瞬间失神,那佩刀仿佛有千斤重。再看向纳兰,眼中闪过绝望。
纳兰和其他人也愣住了。
蒙妥冷笑道:“既然左王爷不是命定伴侣,那就不要强出头了。大汗,还是尽早除掉纳兰,还我大乌太平吧。”
“纳兰不能除!” 随着一声高喊,丹尼飞骑到来。
“大汗!” 丹尼下马单膝下跪,“达尼萨满得长生天旨意,纳兰命定伴侣是我达尼的二王爷,现在的塔塔新可汗察合。”
如同晴天雷鸣,再次震惊了所有的人。
丹尼脑海里闪现出离开时和察今的对话。
察今叮咛丹尼:“回去后,一定说服依图答应,让纳兰和亲去塔塔,做察合的新王妃。”
丹尼:“丹尼不明白,那察合大了纳兰近西十岁,而且好酒好色,大汗如何想让纳兰嫁给他?”
察今:“察合好酒好色,才会不顾忌纳兰灾星的名号娶她。”
“父汗安排这么大的一盘棋,就是为了纳兰嫁给察合?”
“纳兰嫁给察合,让这个灾星好好地折腾察合吧。察合的脾气,自然会好好地调教纳兰。纳兰当了塔塔大妃,塔塔和大乌互相牵制,我达尼才好趁机壮大。”
“父汗就不怕察合和大乌联手?”
“察合的为人本汗最清楚,他不会和任何人联手的。”
“原来一切都在父汗算计中,只为了父汗的权力和江山。”
“也不全是。那纳兰当了塔塔大妃,自然死了常歌的心,你小阿孃才可以和额驸和好归一。现在常额驸三心二意的,把你小阿孃扔在一边,本汗早就看不过去了。”
“如果丹尼不肯去做呢?”
“那我达尼的铁骑,可以踏平大乌王庭。到那时,不仅保不住纳兰,常歌还会因此更恨你小阿孃,依图可汗…….只怕也会有性命之忧。”
一席话,说的丹尼哑口无言。权衡利弊,丹尼心中最终选择了依图。
依图听了丹尼的话,半信半疑,转向依顿:“萨满,这是长生天的安排吗?”
依顿一顿跳、唱,收住的时候,双手高举头顶,“仰望”天空,说:“长生天的旨意,命定伴侣在西南草原,纳兰将会浴火再生,荣升凤凰!”
众人向着西南方看去,那里通向塔塔的王庭。
“大汗,顺从长生天的旨意,让灾星早日离开大乌吧!“ 百姓们纷纷跪倒祈求。
有些人恨不得立刻驱逐纳兰,有些百姓则面露不忍。
“大汗!” 蒙硕撕心裂肺地喊道,“那察合王爷为人暴虐,沉迷酒色,绝非良善之辈。纳兰嫁过去,不是荣升凤凰,而是进了狼窝。”
蒙妥:“左王爷不要危言耸听,违背长生天的旨意。”
蒙硕:“右王爷,可记得大汗的两个哥哥都是死在达尼人手里。”
蒙妥:“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应该避免更多的人无辜死于战火。既然察合是纳兰命定伴侣,和亲之后,战火停息,百姓得以生存。而纳兰就此不再是灾星祸害大乌,何乐而不为呢?”
蒙硕:“右王爷说的是人话吗?”
蒙妥:“蒙硕,你现在不过是个马奴,不配和本王说话。”
“不要争了!” 纳兰大喊了一声,“大汗,纳兰愿意嫁给察合!”
说话间,她的眼神异常决绝,可是手指却忍不住颤抖。
她看了一眼蒙硕,微微停顿了一下,说:“但是有个条件,小王叔必须重回王庭!”
这话让蒙妥有些意外,想说什么,偷眼看到依顿暗示他不要说话。
没有人预料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夜晚,纳兰被押回了王庭,关在王帐旁的营帐里面。
纳兰回来的消息,被依图严令,暂时不得让昭公主知道。
晚上,蒙硕来看望纳兰,真心地问纳兰,真的愿意嫁给察合吗?
看着成为了牧马人后的蒙硕,风霜遮盖了他往日的帅气,磨难让他变得更加深沉。
纳兰真的是心疼的不行。
“小王叔,纳兰不过是一侥幸活下来的不祥之人,留在大乌不过是苟且偷生。嫁到塔塔成了大妃,也许会有新的生机。”
蒙硕:“你可知那察合为人残暴,不会善待你!”
“那我也不会善待他!我只去拿我需要的。”
纳兰脸上露出了微笑:“他那么大的岁数,我等的起!”
然后看着蒙硕,满怀内疚地:“不管是否是纳兰的错,毕竟诸多灾难因我而起。此去和亲,也算是给大乌一个交待。小王叔如果因此回了王庭,是对王庭、对大汗最好的结果,纳兰值了!”
蒙硕:“我不需要你的交待。”
纳兰:“可我需要,这是我纳兰对大乌、对大汗、对小王叔你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