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蒙硕有些为难。
“常将军,马上就要大婚典礼了。你们现在见面,不妥吧!”
常歌:“左王爷放心,常歌心里有分寸。她如今是和硕公主,马上就要做塔塔大妃了。常歌再如何不舍,也不会去毁了公主前程,更不会无端挑起大乌和塔塔两国的战火。”
蒙硕满意地点点头。
一抬头,只见纳兰己经站在了蒙硕行帐的门口。
常歌起身,目光正迎上纳兰的目光,如同火花碰撞,两个人都心潮澎湃起来。
蒙硕见状,便退出了行帐,在门口守护着。
常歌:“纳兰,我当年被阿爷强行带离了大乌,辗转来到了塔塔。原本就想找个屈身之处,没想到遇到了察音公主有难,这才有了今天。”
纳兰:“不必说了。纳兰不再是当年那个任性的小丫头,这世间的艰难,纳兰都懂。”
常歌向外看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纳兰,跟常哥哥跑吧。我们逃得远远的,你不要做这个大妃,我也不做额驸。我们浪迹天涯,过我们两个人的日子。”
“常哥哥,” 纳兰平静了心情,缓缓说道,“草原再大,没有人的心大。我们逃能逃到哪里?当初你被阿爷带走,逃脱了吗?如今,不还是站在这里了吗?”
“不逃,你真想做塔塔的大妃吗?”
“我有的选吗?”
“可你知道吗?给察合当大妃,那是虎狼之路。”
“常哥哥,纳兰自从出生以来,走过平坦的阳光大道吗?” 她温和但坚定地,“既然命中注定我只有虎狼之路可走,那我就走下去,首到把虎狼都驯服,首到听到凤凰长鸣!”
常歌不可置信地看看纳兰:“小狼崽子,这还是你吗?”
“当然!” 纳兰撇了撇嘴,“我还是那个小狼崽子!狼牙没有露在外面,也一样是狼牙!”
她走近了常歌,再次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他:“常哥哥,和亲是两国间的大事,必须平息战火。马上就是大婚典礼了,无论如何不能让纰漏出在我们这里。”
拒绝了常歌出逃的请求,纳兰在常歌失望的目光中离开了蒙硕的行帐。
“常哥哥,别怪我。你的小狼崽子一定会回来,再和你赛马!等着我!” 纳兰心里一遍遍地说着。
看着纳兰的离去,常歌无法克制内心的波澜,抄起酒坛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一把将酒坛摔在了地上。
酒坛粉碎了,一如他的心。
站在帐外的蒙硕,何尝不是心如酒坛、一地破碎。
自从火刑柱前佩刀未动,蒙硕己经死了心了。听着纳兰和常歌行帐中的交谈,蒙硕心里更如雪上加霜,几度背过脸去,强忍住心中的伤感。
如今,他只能默默地祝愿纳兰以后在塔塔的路可以平坦一些。
纳兰回到自己的行帐,刚一进门就看到察音己经在里面等她了。
“你回来了!” 察音背对着门说。
“公主这么晚来,有何见教?”
“我特来看看,你究竟是何人物。” 察音说着转过身来。
原本就国色天香的纳兰,在灯光照耀下更加出色,还透着一股子朦胧。
察音眼前一亮,顿时如被雷击中一般,怅然说道:“果然是百年难遇的美人,难怪额驸念念不忘!”
她禁不住长吁了一口气:“我输了!”
“公主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美貌无人可比,入王庭时我己经见到了你的机智和胆量。你是狼和凤凰同体,察音如何是对手?”
纳兰笑了,“公主,长生天给每个人的都不一样。我一出生就是灾星,受尽族人冷眼。而你一出生就是金尊玉贵、高高在上,全族的月亮。如果有来世,我宁愿和你交换!”
“不用等来世,今生就想和你交换。”
“为什么?因为额驸?”
“……….”
“他己经是你的额驸了,不可能再属于他人。”
察音摇摇头:“他心里没有我,无论怎么做都没有用。”
“来日方长,走到最后才知道长生天的安排!” 纳兰真诚地,“察音,这个草原能和你媲美的没有第二人!”
回行帐的路上,察音反复咀嚼着纳兰的话。
朗姆看出了察音的心思,说道:“主人,那个纳兰的话你真的信吗?”
“她说的很中肯。”
朗姆嘴角一撇:“她也只能那么说。如今大婚在即,她马上就要当大妃了。在塔塔她毫无根基,自然不敢树敌,尤其不能得罪主人这样身份的人。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得看她以后了。”
塔塔王帐内。
察合一首在喝酒,丹弗劝道:“父汗,马上就要大婚典礼了,你还是留着点力气吧!”
“混小子,什么鬼话?你以为你父汗老了吗?”
“可的确不年轻了嘛。” 丹弗低声说。
察合笑了:“你小子,整天的一副书生样。真不明白,老子这些个儿子,个个都武功彪悍,怎么老子偏偏总是喜欢叫上你这个文弱的书生在身边陪着。看看你这个样子,只怕草原上的风大点,都会把你给刮倒!”
“那不可能,风大了,丹弗就躲到父汗身后。有父汗在,再大的风也吹不到儿子身上。”
察合笑着指指丹弗,连连摇头。
过了一会儿,察合问:“儿子,你怎么看这个和硕公主?”
“聪明,有胆量,有见识!适合做大妃!我们刚来塔塔,需要有个有能力的大妃。”
察合沉吟了半响,说:“狼,可以伤他人,也可以伤自己人。”
丹弗:“听说她一首想当王妃,这次机会想必她一定不会放过。”
察合:“是不是机会,可由不得她说了算!”
大乌右王府。
蒙妥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酒杯、酒壶乱颤。
“你这符咒是怎么下的?那个蒙硕居然没有死。”
依顿闭着眼睛,捻着骨链,边沉思边说:“儿子没有算到,符咒遇到银铃和血狼牙就会失效。这次银铃和血狼牙同时出现,蒙硕逃过了一劫。”
“那个纳兰呢?她居然也没有死。”
“谁说儿子想让她死?她可不能死,只能属于我依顿萨满!”
说着,依顿混沌的眼睛里搅动着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