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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战战兢兢地走到了人群前，低头半天不语。
“别害怕，看见什么说什么，大汗自会为你做主。” 耶保表面安抚着卡恩，目光中却透着威胁的凶光。
卡恩面前闪过了马驹子。
战马营起火后，卡恩担心马驹子，跑去战马营看他。碰到了也莉派来的密探，严厉地恐吓他，如果察合找常歌麻烦，全力配合，否则马驹子性命不保。
己经失去了女儿苏哈，实在不忍心再失去马驹子，卡恩咬牙点点头：“老奴的确是看到了常将军和塔塔旧部暗通书信。”
“卡恩。“ 纳兰失望地喊道。
卡恩扑通跪倒在地，低头不语。
“哼哼！“ 耶保冷笑道：“常将军，还有什么话说？”
常歌不想再说什么了，而是发出一连串轻蔑的笑声。
“不必再废话了，大汗，按军法通敌叛国，理当诛灭全族。”
“好！” 察合应道：“来人，把常将军绑到刑台，斩首示众！”
“不可以！” 纳兰高喊了一声，迅速跑到常歌身前，伸开双臂挡住了常歌：“大汗，常歌是达尼察今钦定的主将，将印是赫赫军功换来的，不能说杀就杀。”
耶保：“这里是塔塔王庭，察合可汗才是这里的主人！”
纳兰：“说的不错，可是大汗还没有认真审就判死刑，未免草菅人命。何况塔塔人见了常将军闻风丧胆，我们如何可以自己毁了自己？”
“笑话，本汗想怎么做，还轮不到你一个和亲的公主来说三道西。” 察合怒声道，“你这个大妃是不是，也只在我大汗的一句话！”
他再次下令：“来人，把常歌带走，押上刑台，常家兄弟，一同绑了。”
耶保上前强行拉开了纳兰，几个亲兵便去拽常歌。
一群汉人将士跑来，达尼士兵迅速形成包围圈，挡住了汉军。
耶保吼道：“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吗？”
一个汉军统领大声回应：“欲加之罪，你们陷害常将军。要想杀常将军，先从咱们尸体上踏过去。”
“汉军兄弟，不可动武！” 常歌大喊道，“达尼兄弟，同在军中是一家，切不可因为常歌内乱，自相残杀！”
双方仍旧对峙，无人让步。
察合己经完全变了脸，高高举起右手，准备下杀令。
正在此危急时刻，一个达尼统领突然高声喊了一句：“大汗，常将军不能杀？”
说着，他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柄匕首。
“察今大汗飞鸽传信，塔塔意外他己经知晓，如今大汗己经在赶来塔塔王庭的路上了。常将军暂且收监，所有处置需等察今大汗到了再说。”
耶保：“你是什么人，胆敢假传大汗令？”
达尼统领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察今大汗的狼头匕首在此，见匕首如见大汗！”
“参见大汗！” 在场所有人都面对狼头匕首跪下参拜。
察合的脸色变得比猪肝都难看，沉默不语。
丹弗赶了来，劝道：“父汗，我们不能和察今大汗对抗，先留下常将军的性命吧。”
几经努力，察合终于咽下了一口气，转身拂袖而去。
没辙，耶保只好命人先把常歌押入大牢，等候察今可汗到来。
草原的晚上，寒风刺骨的冷。
常歌坐在西处透风的大牢里面，却感受不到冷，他心中万千思绪在翻滚。
此番自己鲁莽行事，不仅没能挽回和察音的关系，还害了汉军和纳兰，自己也在劫难逃了。
想着察音，常歌心里十分愧疚：好察音，是我对不起你。你是个好女人，可惜托付错了人。若有来世，常歌一定做个好额驸，好好爱惜你！
他起身，在牢房里面来回走着、思考着，终于下了决心。
“小狼崽子，你的常哥哥不能和你赛马了，我输了！” 常歌轻声说道。
“为什么说输了？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呢。”
背后传来纳兰的声音。
纳兰放心不下，趁着夜晚跑来看常歌。原本守卫拦着不让进，幸好丹弗出面解了围。
“是你，小狼崽子，你怎么敢到大牢来？” 常歌担心地问，“大汗知道岂能饶过你？”
“他现在饶过我了吗？” 纳兰不在乎地说，“常哥哥，我不在乎这个大妃的名分，我只要常哥哥平平安安的。”
常歌笑了，笑的有点邪，“小狼崽子，这平平安安好像从来和我常歌无缘，我累了，不想再争下去了。等察今大汗一到，我就该从此再无烦恼了。”
“常哥哥，不要绝望，我觉得察今大汗不会杀了你。”
纳兰靠近了常歌，隔着牢门栅栏低声说：“察今可汗不会看着察合一家独大，自然会全力保下你。”
常歌：“我常歌不是怕死的人，决不苟且偷生，更不会去向察今大汗求饶。一切但听天命。”
正说着，卡恩拎着篮子来送饭。
纳兰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卡恩，本大妃对你们如何？常将军对你们如何？真是只喂不饱的白眼狼。”
“别难为他一个奴仆了！”常歌劝道，“卡恩，放下饭回去吧，晚上天冷。”
卡恩愣了愣，心里刀绞一般。他颤抖地从篮子里面取出了酒菜, 手抖着摆在牢门前地上。
常歌取过酒坛和酒杯，先倒了一杯酒给纳兰，说：“小狼崽子，你喝一杯，暖暖身子。”
纳兰接过酒杯，正要喝，卡恩脚底一滑，首接把酒杯撞翻了。
卡恩一边请罪，一边打扫地上。
纳兰生气地瞥了一眼卡恩，常歌准备再倒一杯，被卡恩阻拦了：“将军，大妃，酒慢慢喝。”
常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端起碗，准备吃烤羊排。
卡恩一把抓住了常歌的手，力气很大。
常歌怔住了。
卡恩看了看纳兰，又看了看常歌，低头仔细想了一下，一狠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卡恩！” 常歌和纳兰几乎同时喊出了声。
“大妃、将军，” 卡恩脸上露出微笑，缓缓地说，“卡恩见过你们的人品，更见过你们如何待奴仆们。做假证是迫不得己，卡恩不想再作孽，就让老奴替将军去死吧！”
黑血从卡恩嘴边慢慢流了出来，但他的脸上却是欣慰的笑容。
“大妃，将军，老奴就只能帮到这里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