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低下头,低声说道:“臣还没有见到察音母子呢。”
察今故作惊讶:“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常歌:“察音有意和离,和离书朗姆己经给了臣。”
“什么?” 察今把手里的奶茶碗往桌上一顿,冲军师嚷嚷道:“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不来禀告本汗!”
“大汗息怒。” 军师慌忙起身,“原以为小夫妻斗个嘴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没有敢惊动天汗。没有想到大公主真的动了怒,是臣等失职。”
“察音动怒了?” 察今看看常歌。
“是。” 常歌低着头。
察今叹了口气,摇摇头:“常歌呀,察音自小是本汗看着长大的,不是个轻易动怒的人。她对你如何,本汗和各位达尼臣子都看在眼里。如今又有了孩子,察音哪里会想和离?除非你做了她实在无法忍受的错事。”
“常额驸,你的难处臣等都看在眼里。” 军师插话道,“你几次缺席,让大公主失望,她肯定不开心。不过,天汗和臣等会和大公主解释。至于其他的嘛?“
他靠近了常歌说:“那就得靠额驸你自己了。”
察今:“常歌,察音给你吃了闭门羹,你怎么做的?”
常歌:“臣无计可施。”
“呵呵!” 察今干笑了两声:“这可不像你三军主将该说的话,如果攻城攻不下,难道就不攻了?”
常歌:“可这不是打仗。”
察今:“那是你没有用心。本汗相信,此事要是换成了纳兰,你有的是办法哄。”
常歌:“那是因为臣早年与纳兰相识,了解她的脾气秉性。”
察今:“你和察音成亲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说不了解她,那就是你自己本身有问题了。”
常歌想辩解,察今没理他,接着说:“不要说你不能,而要说你想不想。”
常歌低头无语。
“怎么不说话了?” 察今一拉脸,“让本汗说对了,是吗?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是吧?堂堂的三军主将,岂能跟一个女子低头,本汗说的对吗?”
常歌没敢回话。
“哼!” 察今恼怒地将手中的茶碗掷到了地上,“常歌,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没有察音,你不过是草原上流浪的一个汉奴,能否生存下去,你每天还得多问几遍。有了察音,你才有机会当上将军,成为位高权重的三军主将。怎么,现在什么都有了,反倒开始看不上察音了?”
常歌单膝跪地:“臣不敢。”
“不敢,有你常歌不敢做的事!” 察今继续骂道:“本汗一路扶持你,丹弗大汗器重你,为了你尽量消除各族隔阂,也因为你不少汉臣得到了重用。可你呢?你就这么回报本汗和丹弗大汗?连一个女人你都容不下,本汗还指望你能容下这个草原,乃至整个天下吗?”
“天汗教训的是!” 常歌羞愧不堪。
“和离书签了吗?” 察今问。
常歌:“还没有!”
“把和离书拿来,本汗盖印,替你们做主了。即日起,和离!” 察今黑着脸说。
“天汗,使不得。汉人有句话,叫作:‘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过一阵子就好了。” 军师赶忙打圆场。
“哼,就他这个样子,宁可整天去战马营铡草,也不肯在察音母子身上下功夫,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塔塔百废待兴,急需人才,可他宁可为了不值一根草重的执念,就要自毁前程。军师,你说说,不和离还等什么!”
军师拉过常歌,劝道:“常额驸,不管怎么说,你都有不对。如果你真心待大公主,哪怕不在身边,大公主也感觉的到呀。你好好去哄哄大公主,认个错,一家人不就团圆了嘛?”
察今:“他想团圆就团圆呀?本汗还不答应呢。”
“天汗,” 军师又跑到察今身边劝道,“正如天汗所说,塔塔百废待举,急需人才。常额驸去了大有作为,哪里可以现在折翼呀。就再给他一个机会。”
见察今不开口,军师赶紧跪下求情:“天汗,臣等为常额驸求情。”
他回身给常歌递眼色,让常歌赶紧表态。
常歌低头拱手道:“天汗,常歌确实不想和离,毕竟察音是臣的结发妻子,又给臣生了一对儿女。臣以前一首没有在意过察音的感受,是臣错了。臣以后定会改,一定善待察音母子,还望天汗海涵。”
军师赶紧帮腔:“天汗,常额驸知错了,就不要再怪罪他了。”
察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此事我怪不怪罪不重要,关键是察音怎么想。”
见常歌没有答话,便说:“别在本汗这里跪着了,去找察音。”
军师拉着常歌出了王帐,见西下无人,首接在常歌额头上弹了一下。
“让我怎么说你呢,常额驸?” 军师叹道,“你就不能好好动动心思,把大公主哄好?你是个格将军,要是为此丢了前程,不要说守护你喜欢的人,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说着,军师就把常歌往察音营帐方向推。
“快去吧,记住了我的话,塔塔王庭还等着你呢。”
常歌慢慢地走到了察音的营帐外,心里七上八下,矛盾的很。
朗姆开门出来,见到常歌,没有像以前那么冷漠,也没有多少热情,只是回身进了营帐,把帐门又给关上了。
帐外,常歌有些尴尬。他想离去,可眼前不断闪出和察音的种种,包括第一次圆房时的热烈,察音望着自己深情的目光,没有看到自己时绝望的眼神…..
回望远方塔塔王庭,他似乎听到了军营中的习武声和马蹄声,看到了将士们期盼他的面庞;还有丹弗对他的赞许,王庭对他的敬仰;感受到了来自王庭外的战火气息,以及丹朱等人蔑视的笑……
营帐里面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似乎在唤醒他心中的期盼。
思虑再三,常歌撩起了长袍,单膝跪地,深情地喊了一声:“察音,我的妻,常歌来了,常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