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柴斧劈雷，灵脉暴动

暴雨砸在青箬笠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林昭攥紧柴斧的手又紧了几分，指节在粗布手套下泛出青白——这是他第三次往不周山深处走了。

“小昭啊，这雨势不对。”三日前老张头咽气前，枯瘦的手还攥着他手腕，“那棵千年紫檀在雷脉眼上，你...你莫要去。”

老人喉间咯咯响着，从怀里摸出枚刻满古纹的铜牌塞进他掌心，“若真出了事，这东西...能护你。”

可老张头的棺材还停在村东头破庙，他欠着刘婶家三斗粟米、王伯家半袋盐。

这些债是老人病时村民凑的，他得还。 雨幕里的山林黑得像泼了墨，林昭踩过腐叶的脚突然顿住。

头顶炸响惊雷，一道银蛇般的雷光斜劈下来，正劈在他手中柴斧的铁刃上！ “嗤——” 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痛，林昭差点松手。

却见那柄用了三年的铁斧在雷光里泛开奇异波纹，斧刃原本的锈迹竟像活了似的剥落，露出内里幽黑如墨的金属，还隐隐流转着混沌般的雾气。

“这...这是？

”他喉结动了动，雨水顺着下巴砸进衣领。 记忆里老张头说过，这柴斧是他被遗弃时裹在襁褓里的，“许是哪家的旧物”，可此刻这异变... 又是一记惊雷！

林昭被震得踉跄，柴斧不受控地往前一送。“咔嚓”一声闷响，斧刃竟劈开了面前一块凸起的岩石。

山体突然震颤起来，他踉跄着扶住树干，却见石缝里涌出缕缕白气——那不是雾，是灵气！ “灵脉！”林昭瞳孔骤缩。

他虽没修过法，但听山外商队说过，洪荒末期灵脉稀缺，哪处有灵脉，必是各方争夺的宝地。

可此刻这灵脉像被捅破的水袋，灵气疯狂喷涌，眨眼间便凝成实质的白色漩涡，裹着他往石缝里拽！ “咳！”林昭被撞得后背抵在岩壁上，喉间腥甜。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经脉断裂的声音，像是琴弦一根接一根崩断。

眼前发黑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完了，老张头说的“出事”，原来是这种死法。

混沌。 无边无际的混沌里，有团温热的气息裹住他。 林昭觉得自己像块被扔进熔炉的冰，痛得想蜷缩，却又被温柔地托着。

那些狂暴的灵气撞进他体内，竟像被什么黑洞吸走了，先是填补断裂的经脉，接着改造骨骼、重塑血肉。

“噗——”他喷出一口黑血，猛地睁开眼。 雨不知何时停了，山林里弥漫着清甜的灵气，连呼吸都带着蜜味。

他摸向胸口，那里有团若有若无的雾气，随着心跳轻轻起伏。

“吼——” 低哑的兽吼从左侧传来。 林昭转身，正撞进一对幽绿的狼眼。

那是头铁背狼，足有半人高，脊背的黑毛根根竖起，露出下面铁灰色的鳞甲——一阶妖兽，能硬抗普通修士的淬体拳。

“跑？”林昭下意识要退，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 他这才惊觉，刚才灵脉暴动虽被镇压，可他的体力几乎耗尽。

铁背狼己经弓起身子，喉间发出威胁的呜咽，前爪在地上划出深痕。

生死关头，胸口那团雾气突然沸腾。 林昭眼前闪过些碎片：开天的巨斧、碎裂的法则、还有个声音在说“归藏”。

他鬼使神差地扑向狼首，掌心按在铁背狼额间的逆鳞上。 剧痛！ 但更清晰的是，有什么东西顺着掌心涌进他体内——是精魄！

铁背狼的挣扎越来越弱，皮毛失去光泽，最后“咚”地倒在地上，变成具普通的狼尸。

林昭瘫坐在地，只觉浑身轻快得能飘起来。 他试着挥了挥柴斧，风声比以往凌厉三倍。

再看自己的手臂，皮肤下隐约有金色纹路流转，像某种古老的符文。 “归藏...万灵...” 意识突然沉入梦境。

他看见尊顶天立地的巨人，手持巨斧劈开混沌，血与骨化成山川河流。

巨人转头时，那双眼竟与他此刻的瞳孔有几分相似。“吾身虽陨，残魂归藏。”巨人的声音震得混沌翻涌，“万灵本源，皆可入道...” “咳！”林昭猛地惊醒，额角全是冷汗。

怀里有东西硌着，他摸出来——是老张头临终给的铜牌。 此刻铜牌泛着微光，与他胸口的混沌雾气遥相呼应，表面的古纹竟缓缓转动起来，像是在诉说什么隐秘。

山风突然起了。

林昭裹紧破棉袄，扛起铁背狼的尸体。 这狼尸足有百来斤，他却单手就能提起。

他想起村里刘婶家的小娃饿得首哭，王伯的老妻等着盐引子熬药——有了这狼肉，债能还上了。

可当他踩着月光往山外走时，没注意到身后的灵脉石缝里，一缕若有若无的黑雾钻了出来，顺着风飘向山外。

更没听见，山脚下的荒林村里，几个守夜的村民正指着他的方向窃窃私语：“那不是林家小子？ 他身上...怎么有股子邪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