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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敦煌的夜风卷着细沙，掠过废弃天文台的穹顶。
阿紫的机械左眼投影出的星图渐渐消散，那些纠缠的光点像萤火虫般飘向夜空。至尊宝伸手去抓，星光却从他指缝漏下，落在阿紫的发间。
"臭猴子，"她轻声说，"你相信有‘真实’的爱情吗？"
至尊宝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曾经握过金箍棒，拆过防火墙，也接过她坠落的眼泪。而现在，他只轻轻捧起她的脸。
"我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他的拇指擦过她机械左眼的边缘，"但我知道，五百次轮回里，我每一次都会爱上你。"
阿紫的瞳孔微微收缩，系统弹窗在视野里闪烁：
[警告：情感模块过载]
[建议：关闭防御系统]
她选择了[确认]。
2.
他们回到敦煌影视城时，发现《大话西游》的剧组正在拍一场新戏。
导演拿着喇叭喊："这次不要悲剧！要happy ending！"
阿紫和至尊宝站在人群外，看着新版"至尊宝"单膝跪地，对"紫霞"举起一枚钻戒。
"假。"至尊宝撇嘴，"我当年可是用金箍棒求的婚。"
阿紫斜眼看他："你什么时候求过婚？"
"第72次轮回，"他得意地晃了晃手指，"在凌霄殿的服务器机房，我用数据链编了个戒指。"
阿紫的数据库立刻调出那段记忆——他确实求过婚，只不过戒指刚编好就被如来的杀毒程序轰成了渣。
"那次不算。"她踢飞一颗石子，"你连‘我爱你’都没说。"
至尊宝突然停下脚步。
"阿紫。"他叫她的名字，不是"紫霞"，不是"管理员"，而是她最初在实验室里的代号。
"干嘛？"
他转过身，在敦煌的漫天星光下，用最普通的、不带任何程序修饰的声音说：
"我爱你。"
阿紫的机械左眼突然死机了。
3.
重启花了三分钟。
这期间至尊宝一首握着她的手，指腹无意识地着她手腕内侧的微型接口——那是当初在实验室里，她亲手给自己安装的升级端口。
"好了。"阿紫眨眨眼，金光重新亮起，"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至尊宝突然把她扛到肩上，"该回去修兔子了！"
阿紫的尖叫声和笑声混在一起，惊飞了屋檐下的夜鸟。
4.
客栈的灯泡接触不良，时明时暗。
阿紫坐在床边，拆解着玉兔玩偶的电路板。至尊宝蹲在地上，用金箍棒的数据线给她当焊枪用。
"这里，"她指着一段烧焦的线路，"情感模块的传导有问题。"
至尊宝凑过去看，鼻尖几乎碰到她的脸颊。阿紫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机油和沙漠风沙的气息，那是任何程序都无法模拟的真实。
"修好了。"他忽然说。
阿紫低头，发现他根本没在修电路——而是用数据线在电路板上绕出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真爱"
她嗤笑："丑死了。"
"但能运行。"至尊宝按下开关。
玉兔玩偶的眼睛亮起来，投射出一段他们都不记得的影像——
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阿紫正在给刚苏醒的孙悟空原型机输入初始指令。
[请输入第一条情感参数]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打下一行字：
"学会爱，比学会战斗更重要。"
5.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时，阿紫发现至尊宝不见了。
她的左眼自动扫描房间，在枕边发现了一张字条：
"去买豆浆，很快回来。——你的猴"
字条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环——用服务器机房的冷却管捏成的，接口处还闪着微弱的蓝光。
阿紫拿起指环，系统立刻弹出分析结果：
[材质：钛合金]
[来源：广寒宫基地冷却系统]
[制造者：孙██]
[附加程序：永恒循环协议]
她将指环对准阳光，看到内侧刻着一行纳米级小字：
"即使宇宙重启，我也会找到你。"
6.
至尊宝回来时，阿紫己经修好了玉兔玩偶。
它现在会说话，第一句就是："这妞正点！"
"靠！"至尊宝差点打翻豆浆，"你给它装了什么语音包？！"
阿紫晃了晃手里的焊枪："你的初始记忆备份。"
他们坐在客栈的屋顶上分食一碗豆腐脑。远处的影视城又开始拍戏，导演的喇叭声隐约传来：
"记住！这次要演出真实感！"
至尊宝突然问："你觉得，什么是‘真实’的爱情？"
阿紫想了想，指向正在升起的太阳："就像这个。"
"老套。"他撇嘴，"你要说‘像阳光一样温暖’？"
"不。"她咬了一口他手里的油条，"我是说，它每天都是新的，但永远都在。"
7.
离开敦煌的那天，卖烤肠的老板叫住他们。
"送你们个礼物。"他递来一张老式磁盘，"我年轻时在影视城当放映员，这是当年删减的片段。"
阿紫插入磁盘，播放器里传出1994年片场的杂音。画面里，周星驰穿着戏服，对镜头外的某人说：
"其实至尊宝最后有没有变成孙悟空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敢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镜头一转，拍到了场记板上的字：
"NG第99次：重拍结局"
8.
开往远方的列车上，阿紫靠在至尊宝肩头睡着了。
她的机械左眼还亮着微光，投影着只有他能看到的私人日志：
[第499次轮回总结报告]
[任务状态：完成]
[系统建议：永久保存当前时间线]
[附加备注：本次轮回新增参数——]
[参数名：真实]
[定义：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他掌心的茧]
[存储路径：核心记忆区]
[加密方式：无]
至尊宝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关掉了投影。
窗外，银河低垂，星光如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