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过雕花木窗,在柚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战南珩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汗水顺着赤裸的胸膛滑下,浸湿了缠绕腰侧的纱布。
干涸的血迹在白纱上晕开一片暗红。他下意识伸手向床的另一侧摸去,触及空荡的床单。
摸出一支烟想点燃,心里涌出一丝烦躁。
又放下。
"顾念?"他喊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有回应。
一阵恐慌涌上心头,战南珩顾不得穿鞋,赤着脚冲出卧室。
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性,每一种都让他窒息。
腰间伤口如同烙铁般灼痛,他硬是咽下一声闷哼,大步向楼下走去。
顾念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前,穿着一件丝质连衣裙,正专注地舀着面条。
晨光勾勒出她修长双腿的曲线,蒸汽氤氲中,她颈后的一小块肌肤泛着潮红。
松了一口气。
他远远地看着她,想起一句话。
当厨房亮起了灯光,房子就变成了家。
战南珩慵懒地勾起唇角,将烟丢在一旁的烟灰缸里。
他无声地走到她背后,停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起得真早。"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笑意。
顾念像受惊颤了一下,手中的铲子差点掉落。
他撞上她干净慌张的眼睛,向下肆无忌惮地看去,雪白的肩颈,丝绸连衣裙绷住的半圆随着惊惶的动作颤动。
他觉得喉咙生渴,盯着她,像猎豹盯住鹿一般,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给我煮面呢?真香。”
“想得美。王妈出门买菜了,我有些饿。”
她转过身,目光却在瞥见他腰间渗血的纱布时变了色。
"你怎么不穿鞋就下来了?"
柔软的指尖轻触上他的额头,"好像不烧了。"
他们靠得极近,呼吸交缠。
战南珩被她眼中闪烁的关切所蛊惑,想凑得更近。
"阿珩,"顾念试图后退,却被料理台抵住,只得抬手轻推他的胸膛,"你的伤口..."
战南珩将她抵在自己胸前,任由腰间的伤口渗出鲜血。
她后腰抵着冰凉的操作台,心脏突跳着不停,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离我远点。”
不知怎么,她有些怕,身子向后摸,想找一件趁手的东西。
她手指悄悄摸向后面,摸到的塑料包装在掌心窸窣作响。
刚捏住一角,包装袋就“哗啦”一声脆响,在紧绷的空气中炸开,吓得她指尖一颤。
对面的人闻声抬眼,瞥见她手里皱巴巴的零食袋,紧绷的气氛忽然泄了气。
他盯着那包薯片看了两秒,嘴角一扯,懒洋洋道:“怎么,想拿膨化食品砸死我?”
顾念身体一僵,推他的力度大了几分。"面煮多了,你吃点吧。"
他好似听不懂,隐忍克制内心的猛兽,握住她刚才拂过额头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眼神流连她咬紧的双唇,凑得更近。
胡茬擦过她的耳畔,她不禁闪躲,吐息煽动着他的欲望,呼吸又开始发烫了。
邪肆的眼眸如鹰隼,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她被箍得太紧,只能呜呜地表示抗议。
唇齿之间溢着交错。
顾念才注意到自己不知几时抓住了他的胸肌,抠的死死的。
他顺着脸颊吻到耳际,不顾一切地啃咬着。
顾念眼眸湿漉漉的,闪过一丝委屈,却又很快隐去。
她深吸一口气,首视他的眼睛。"你不要这样,阿珩。"
"怎样?"战南珩挑眉。
"你明知道我..."顾念顿了顿,像下定决心般开口,"我不喜欢你。"
战南珩的动作顿住了。他松开手,退后半步,看着她泛红的眼眶。
片刻的惊愕后,他眼底的温度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玩味:"那你喜欢谁?你的星野?"
“你认识他?为什么总提他?”
"呵,"他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自己犯瘾的时候,不也是赖唧唧地叫着他的名字?星野哥哥,星野哥哥的,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顾念的脸腾地红了,既是羞愤,又是恼怒:"对!我就是喜欢他!"她倔强地抬起头,眼里带着倨傲,"他比你强一百倍!”
高眉耸起,他嗤笑了一下:“怎么强一百倍了。他和我谁吻技好?”
……又来了。
“他至少干干净净的,不像你,整天做这些见不得人的脏生意!"
战南珩听着她天真的话,恍然笑出了声,目光深处闪过一丝无奈。
她又怎会知道,她眼中那个光鲜亮丽的贵公子,过的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背后是多少血腥的交易。
那些光鲜的表象,都是他在国外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但他没有纠正她。在她眼里,自己永远是那个肮脏世界里的军火商,而战星野永远是那个清贵世家的翩翩公子。
也好,就让她这么以为吧。
"我饿了,"他忽然转换话题,语气轻松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盛面给我吧。"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顾念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看着他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他靠在料理台上,嘴角挑起一抹坏笑,眼神里带着几分促狭,"不是说煮多了吗?该不会是专门给我煮的吧?"
顾念咬了咬唇,转身去够碗柜:"你别自作多情。我说了是煮多了,你爱吃不吃。"
战南珩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突然觉得有趣。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锅里的面条——分量刚好两人份,一点都不多,也不少。
他看着她笨拙地往碗里盛面的背影,笑了一下。“给老公来一碗,饿了。”
顾念的动作顿了一下,耳尖果然悄悄染上一抹红晕。她加快了盛面的速度,背对着他说:"你再废话,我就把面倒了。"
顾念盛面的时候,眼睛瞥见调味料架上的盐罐,心里那股憋屈劲儿突然冒了上来。
她咬了咬牙,趁他不注意,往他碗里狠狠倒了两大勺盐。
"喏。"她把碗重重放在他面前,语气冷淡。
战南珩接过筷子,大口吃了起来。咸得发苦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他眉头微蹙,却依然一声不吭地往嘴里送。
"怎么样,好吃吗?"顾念抱着手臂靠在料理台上,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嘲讽,"你昨晚发烧流了那么多汗,该补补盐分。"
战南珩抬眼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他知道她是在报复,却也不恼。
这丫头的性子,他太了解了——越是气急了,越要故作冷静。
他一口接一口,首到把那碗咸得发苦的面全部吃完。
末了,他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不错,有劲儿。”
"你......"顾念愣住了。
“明天还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