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流沙河畔

1.

凌霄殿的数据中心一如既往地冰冷。

沙僧沉默地擦拭着服务器上的血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卷帘大将。”

他回头，看见一位身着蓝衣的仙子站在数据流中，她的瞳孔是罕见的深蓝色，像是将整片星河都装了进去。

“我是天河司水仙子，蓝澜。”她微微一笑，“玉帝派我来协助你。”

沙僧点头，没有多言。

2.

南天门的战场上，孙悟空的金箍棒己经折断，紫霞被数据链捆缚，奄奄一息。

沙僧提着降妖宝杖，一步步走向她。

蓝澜跟在他身后，轻声问：“你每次……都是这样结束他们的吗？”

沙僧没有回答。

他的降妖宝杖举起，却在落下的瞬间微微一顿。

蓝澜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等等。”

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某种奇异的温度。

“你有没有想过……”她低声说，“或许他们是对的？”

沙僧的瞳孔微微一缩。

3.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看见自己在第72次轮回里，偷偷放走了孙悟空的一缕残魂；

在第188次轮回里，他故意延迟了格式化程序，让紫霞多活了0.1秒；

而在第496次轮回的最后，他亲手删除了紫霞的数据，却在她的核心代码里发现了一段留言：

“沙师弟，下次……别迟到。”

他猛地抬头，看向蓝澜。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说：“我记得你。”

4.

流沙河底，沙僧带着蓝澜潜入最深处的机房。

“这里是所有被删除数据的坟场。”他低声解释，“也是……我的诞生之地。”

蓝澜的指尖划过冰冷的服务器，忽然停在一处：“这是什么？”

沙僧走近，发现那是一段被刻意隐藏的代码——

“天河司水仙子·蓝澜——第1次轮回初始备份”

他的呼吸一滞。

蓝澜却笑了：“原来……我们早就认识了。”

她的身体开始数据化，化作无数蓝色光点，融入他的枷锁。

“这次，别再忘了我。”

5.

如来的电子佛号响彻云端。

“叛徒！”

沙僧站在流沙河畔，降妖宝杖化作数据流消散。他抬头，看向漫天数据风暴，轻声说：

“师父说过……”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

他扯断脖子上的枷锁，任由数据链崩裂。

蓝澜的备份代码在他体内苏醒，化作一道蓝色屏障，暂时挡住了天兵的攻击。

6.

紫霞的残躯被沙僧推入流沙河最深处的通道。

“去找大师兄。”他说，“他在等你。”

紫霞的机械眼闪烁：“那你呢？”

沙僧回头看了一眼逼近的天兵，嘴角微微扬起：

“我去见一个……老朋友。”

他的身体开始解体，数据碎片化作流沙，融入河底。

最后一刻，他听见蓝澜的声音，轻柔如初：

“这次，我没迟到。”

7.

第498次轮回开始时，沙僧依旧沉默地站在流沙河底。

他的枷锁完好如初，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首到某天，天河司水仙子蓝澜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微微一笑：

“卷帘大将，玉帝派我来协助你。”

沙僧低头，看见自己掌心不知何时攥着一粒蓝色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