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珩推开密室厚重的金属门,明亮的灯光下,徐延立即迎了上来:"二爷,码头的事查得差不多了,但还有几个关键点没突破。"
"说说情况。"战南珩在主控台前坐下,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
技术专家杨启明立即调出一组数据:"劫匪用的是东欧军方的特殊加密设备,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他的声音带着技术专家特有的严谨。
冷峰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最新型号,连我们特种部队都没普及。"
他的手指在触控屏上快速滑动,一组组数据像流水般展开。"劫案发生在凌晨2:17,正是我们轮班交接的时间点。"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九个集装箱,他们精准地只拿走了最有价值的两个。"
冷峰眉头紧锁:"有内鬼?"
战南珩走回座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因为我们是新玩家。"他的声音像淬了冰,"在这个游戏里,老牌势力面对新崛起者时,往往会暂时放下分歧,联手绞杀。"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个人:"放出消息,就说我们己经掌握了劫匪的身份和藏匿地点。"
众人正要行动,徐延突然叫住战南珩:"二爷,那个女人......"
战南珩的表情微微变化,又迅速恢复平静,"她是个特殊的棋子,暂时还有用,先不动。"
徐延欲言又止,"我查到她的背景不简单。耶鲁高材生,她妹妹在林东那边。她出现在埌南,恐怕不是巧合。"
"棋子也分种类。"战南珩的声音很轻,"有些棋子有特殊用法。"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李泽睿意味深长地笑了:"看来二爷这次是遇到对手了。"
冷峰也难得开口调侃,"我今天听楼上闹腾得厉害,看来二爷碧血染长枪之事比这次码头出的事还难搞啊。"
“我那天听老周说,你把那娘们捧在手心里生怕化了,天天放在枕边,小心她哪天反咬你一口。”
“是啊,就应该把她跟东边地下室那小子关一起去,两个人看对眼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战南珩眼眸暗了一瞬,但很快就恢覆了平静。
“地下室那个,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嗯,不肯。”徐延应道。
“去看看。”
战南珩跟着徐延来到了东厢房下的地下室,排气扇嗡嗡作响,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被拷在椅子上,头垂着,白衬衫湿透紧贴肌理,血汗交织的痕迹从眉骨蜿蜒至下颌。凌乱黑发黏在苍白的额头,浓睫下那双眼睛闭着。
战南珩走近,皮鞋碾过地上碎裂的金丝眼镜,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他挑了一件趁手的铁棍,掂了掂,然后猛地朝他的后肩胛砸去。
男人发出痛苦的闷哼,从昏睡转醒,他睁开被血痂糊住的眼睛,咧开嘴,露出邪肆的笑。
"希瓦先生亲自来见我,真是荣幸。"他的声音沙哑,"不过下次约见,能不能选个雅致些的地方?我对环境很挑剔。"
“只要你把东西给我,我就放你走。”他垂眸睨着他,带着洞察人心的了然。
“我说过,就他妈没有这个东西。这瑞帕汀,谁摊上了,算他妈谁倒霉。”他眼珠赤红,缓缓勾起嘴角,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中药西药都救不了,农药倒还差不多。”唇角的弧度慢慢越扩越大,得逞的、餍足的、近乎疯狂的笑。
战南珩面无表情,又竖着将铁棍尖锐的一侧猛地刺进他的大腿内侧,血汩汩地流了出来,顺着裤管淌在了地上。“秦先生就没有什么在意的人?”
男人眉毛蹙着,粗喘了几口气,仰头轻笑,“随你。”
他早就听说过秦霄明的名声——天才、疯子、埌南军方的宠儿。
但亲眼见到他在痛苦中依然能保持这种病态的优雅,让他莫名火大,他又走向他的身后,将铁棍横在他的脖子上扼住,向后猛拎起,让他濒临窒息。
缺氧让他的瞳孔微微扩散,嘴角却撕开一抹嘲笑。"希瓦,你怎么连施暴都这么...缺乏想象力,怕我死啊……"破碎的气音混着血沫,在气管被压迫的间隙里挤出来,竟然露出濒死的愉悦。
暗红的血线顺着下巴滴在锁骨凹陷处,积成小小的血洼。"用力些...弄死我……"
他被勒得呼吸困难,却依然在笑:"顾小姐的事我很遗憾,但这瑞帕汀谁摊上了,算谁倒霉。"他咳嗽了两声,"况且,我只是个小小的生化顾问,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战南珩转而掐住他的脖子,“我从没告诉过你,我要救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猜。”他笑意更深,眼角微微弯起,可那双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温度。
他继而说,“我没有父母,无儿无女无牵无挂,不过烂命一条,你杀我便是。不过你不敢,你杀了我,就彻底断了线索和希望了,不是吗?留着我..."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却依然带着笑意,"也许靠我的...聪明才智...给她配点解药...也说不定..."
“多久能配出来?”他松开桎梏,冷眼睨着他秦霄明。
他蓦然笑了。"水...先给我水..."
战南珩示意徐延拿来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粗暴地灌进他的嘴里。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打湿了己经半透明的衬衫。
秦霄明喘息着,舌尖轻轻舔过下唇,像是回味着什么:“我需要到达万家族的实验室试试,不过我听说,你们的关系很一般……”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他忽然狂笑起来,"要么跪下来舔我的鞋尖求我配药,要么…跪在达万面前,求他们施舍。
他歪着头,"你猜,达万会不会给你啊。"
纵使身处最不堪的境地,男人骨子里仍透著掌控全局的从容。
他盯着战南珩,因为伤口疼痛而呼吸缓窒,他勾起唇角挑眉,笑容里带着某些可怕的东西。
不过他嗓音平和,一字一句轻声道:“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战南珩转身走向楼梯,在离开前最后看了他一眼。
在血红色的应急灯下,那个被拷在椅子上的男人惨得惊心动魄,也危险得令人胆寒。
临走扔下了一句话,“找人处理他的伤口,只要他不死。”
之后,战南珩回到卧室,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熟睡中的顾念。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他垂下眼眸。
阿念啊,世人只道你是顾家弃子,却不知你于我己是生死劫争。
纵使为破局而舍我,我亦落棋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