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雪园的屋顶与庭院。刘铭紧紧牵着黄锦珩的手,一路疾步走进主屋,脚步急切得甚至有些踉跄。
一踏入卧室,刘铭便回身将房门重重关上,发出沉闷声响,仿佛要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他猛地转身,将黄锦珩轻轻抵在门上,滚烫的气息瞬间笼罩住她。
“格格,这些天我想得快疯了。”刘铭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抑制的渴望,说罢便迫不及待地吻住黄锦珩的唇,这一吻炽热又深情,满是久别重逢的眷恋。
黄锦珩嘤咛一声,双手本能地环上刘铭的脖颈,可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金?那强装镇定的面容。她微微偏头,躲开刘铭的吻,轻声说道:“少煊,我感觉我姐今天说的话有些古怪。”
刘铭的唇移到她的脖颈,轻吻着,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走,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同时,他轻轻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抱起,黄锦珩双腿下意识地缠上他的腰,两人的距离愈发紧密。
刘铭抱着她走向床边,每一步都踏得坚定又急切。将黄锦珩温柔地放在柔软的床铺之上后,他的吻沿着她的脸颊、脖颈一路向下,留下一串滚烫的痕迹。
黄锦珩呼吸逐渐急促,脸颊绯红,但仍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刘铭微微首起身,目光深情地凝视着黄锦珩,抬手轻轻抚去她脸颊上一缕凌乱的发丝,随后又迅速低下头,沿着她的锁骨落下细碎的吻,嘴里念叨着:“别想这些了……”
黄锦珩眼神迷离地望着刘铭,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领,可还是坚持道:“对了,她说她的未婚夫是管着两个海军旅的赵鸿玉,你认识吗?”
刘铭的动作顿了顿,脑海中猛地闪过上次军阀聚会时的画面,赵鸿玉他倒是认识,但金?挽着的胳膊可是那赵鸿玉的爹,鲁北镇守使——赵章明。也刚好巧了,最近有好几个战事会议,这两父子都在青岛。
可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黄锦珩,急切地想要和她亲昵,根本没心思深想,只是随口说道:“以后再跟你说,先不想这些了。”
话落,便再度俯身,用吻堵住了黄锦珩的唇,似是要用这炽热的爱意将她的担忧统统驱散 ,让她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彼此 。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这座城上,街头巷尾弥漫着腐朽与动荡交织的气息。
金?从绮梦门后门夺门而出,高跟鞋在青石板路上敲出慌乱的节奏。昏黄的瓦斯灯摇曳不定,将她的影子拉得歪歪斜斜,单薄得好似一张随时会被风卷走的纸。一辆锃亮的黑色汽车静静蛰伏在路边,金?慌不择路地拉开门钻了进去,像是要躲开身后如影随形的噩梦。
轿车沿着石子路疾驰,街边的民国洋楼、布庄、茶馆飞速后退,很快便把繁华的市区远远抛在身后,驶向城郊那片宁静之地。
不多时,车子在一栋被高耸围墙圈起的别墅前缓缓停下。
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雕花铁门。屋内暖烘烘的灯光涌了出来,与外头的黑暗形成刺眼的反差。
客厅里,赵章明斜倚在雕花红木太师椅上,嘴里叼着乌木烟枪,吞云吐雾间,几个身着娇媚的丫鬟正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们的眉眼间满是讨好与谨慎。
赵章明西十多岁,一身绸缎长衫也掩不住身上常年沾染的匪气,脸上带着在军阀混战中摸爬滚打练就的狡黠与凶狠。
他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眼睛看向金?,操着一口带着鲁北乡音的官话问道:“今儿个台上唱得咋样?”
金?嘴角扯出一抹妩媚笑意,声音软糯发嗲:“爷,好着呢!台下喝彩声就没断过。”
赵章明“哼”了一声,磕了磕烟枪,慢悠悠地又问:“在那儿碰上啥人没?”
金?的笑容瞬间凝固,脸上血色褪尽,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声音打着颤:“爷,我没见着督军,是督军的二姨太,她……她是我堂妹。”
赵章明眉头拧成个死结,满脸的怀疑与愤怒,“啪”地把烟枪拍在桌上,站起身来,一步一步逼近金?,骂道:“你个小贱人!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好糊弄?”
他晃着手中燃着猩红火光的烟枪,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动,“老子花了多少大洋才把你从金陵那窑子里捞出来,又花了多少心思捧你成了这大江南北有名的角儿,你倒好,竟敢去勾搭别的男人,还是那个没出息的毛头小子督军!”
话还没落,他猛地把滚烫的烟杆戳在金?背上,只听一声惨叫划破寂静,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在空气中散开 。
此时别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鸿玉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他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慌与焦急。
“爸,您这是干什么!”赵鸿玉一边喊着,一边快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拉赵章明,可触及父亲那凶狠的目光,他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才继续落下。
赵章明回头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手上还紧紧攥着那根冒着火星的烟杆,作势还要往金?身上招呼:“滚一边去,少在这儿碍事!”
“爸,别打了!”赵鸿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双腿也微微发颤,他太清楚父亲的狠辣手段。
但一看到金?痛苦的模样,想到自己母亲曾遭受的苦难,对金?的担忧和心底压抑己久的恨意交织,让他猛地挡在金?身前,张开双臂,像是要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赵章明气得脸色铁青,脖子上青筋暴起,怒声吼道:“你个小兔崽子,反了你了!这贱人竟敢背着我去勾搭别的男人,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赵鸿玉心里一紧,他深知父亲的火爆脾气,若是不赶紧想办法,金?必定会遭受更残酷的折磨。脑海中母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画面一闪而过,他一咬牙,高声说道:“爸,您还记得我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