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说黄鼠狼吃的,你信吗??”老王站在门口,左袖还挂在门边。
“……”胡亚从未听过这么荒唐的理由。
“什么时候我们打下这么大的疆土了?能把八桂都划分为东北了?”胡亚回头惊讶的问老王。
“额……这个,哎呀这个人老了就脑子不好使了,我回去冲点阿咖酚散先。”
老王首接一个闪身回到中堂。
留下胡亚一个人在小鸡崽子面前凌乱。
我说你老小子怎么把鸡圈蒙起来呢,合着挡蚊子变成挡我了,歪打正着了呗。
胡亚只能骑着老王的三轮车去镇上搞点熟食回来了。
好死不死的,老王头那遭瘟的三轮车太久没有动弹,还没气了。
只能推到村头的小卖部找个打气筒,刚到地儿,胡亚的耳朵边就传来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哎这不是小虎子吗?小虎子,你不是去当兵了吗?”
王大娘坐在村口小卖部的小板凳上,嗑着瓜子和胡亚打招呼。
靠!怎么没想到现在下午她们休息!胡亚心里大喊倒霉。
胡亚回来的时候村里还没有什么人,十月末是南方天气入秋之前最热的时候,两三点钟大家都待在家里吹空调,很少有人会出门。
不是开玩笑,真的能把人晒中暑。
老王是清水村本地人,很少有外姓,村里唯一的外姓人就是胡亚一家。
但是胡亚父母早亡,胡亚打小就跟着老王一起,村里人都觉得老王是给自己找了个养老送终的,其中的道道,村里人可不管什么。
有瓜吃就行。
只说老王捡了个大便宜。
王大娘的嘴巴是最毒的,早年丧夫之后就回到了清水村,因为带着个半大的孩子,就没有再嫁。
儿子长大了在外头找个了体面的工作,比下粤东打工的要强上许多。
所以这就导致了王大娘的嘴巴就更加毒了,堪称清水村大喇叭。
“哦哦,我放假了回来看看王叔。”
老王的年纪能做胡亚爷爷了,但是胡亚就是不习惯叫他爷爷,因为他感觉自己叫老王叔叔实在是给自己降辈分。
无他,胡亚要面子。
“不是说你去部队了嘛?一个多月前镇上还送牌子去你家呢。”
可惜胡亚不在家,就交给老王了,老王家里有一个牌子了,所以老王就没挂起来。
“小虎子这么快就可以放假啦?不能吧,隔壁家啊蛋都当两年了还没有假放呢。”
王大娘是毒嘴,那王大娘身边的娘们儿也不是什么好炮儿。
特别是胡亚一个孤儿,在村里面定居的时间短,可学习成绩说不上华清和京大吧,上点档次的名校也能手拿把掐。
世俗里最不缺的就是嫉妒之心,开口那老娘们儿的婆婆,在她做坐月子的时候为了省钱,也就没有带孩子去打疫苗。
那个时期的疫苗还是需要支付一些费用的。
但是那妇人娘家没有男丁,所以在夫家势弱,也就忍气吞声的过了好些年。
自从王大娘回来之后,她就和王大娘混在了一起。
她儿子本身和胡亚一个年纪,但是胡亚一个死了爹妈的孩子,居然能刻苦学习,她儿子只能蹲在甘蔗地里傻笑着玩泥巴,所以难免心里不舒服。
那怨气也就积攒下来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镇上给胡亚送牌子的时候,村里人是对老王一阵羡慕。
现在眼看胡亚一个来月就回了家,不免心里起了些猜忌。
王大娘似乎抓住了什么华点:
“我说小虎子,你不会是在部队里头偷鸡摸狗,被人家抓到了吧?然后人家不要你啦?”
胡亚小时候确实调皮,村里的小伙伴都说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因为胡亚父母回清水村搭了个家就再也没出现过。
所以小小的胡亚听到这些哪里忍得了,就会找机会跑去认地方,哪块田是谁家的,哪个甘蔗地是谁家的,跑去放放水,再砍两根甘蔗回家。
但总有被发现的时候,即便老王把钱赔了,村里的长舌妇总是不会忘记这件事情的。
往常胡亚有礼貌学习好,她们除了妒忌也没什么办法,顶破了天是说说老王,以后胡亚赚大钱了怕是不会记得你这个糟老头子。
而现在不一样,在落寞的时候,总少不了落井下石的人,仿佛她们就是村里的天道,一切的掌控者,当然,这是在家外,爷们儿管不着。
如果是在家里的话,那爷们儿的西十多码大汗脚就干过来了。
在她们眼里,现在的胡亚就是那个落寞的人。
胡亚没有跟他们过多的计较,只是打完气之后默默地骑上三轮车往镇上走。
“看吧,以前他还跟我们说几句呢,现在打了个招呼就没反应了,可不就是被人家部队嫌弃了嘛。”
“小的时候没人要,长大了也没人要,狗改不了吃屎。”
……
饭桌上,胡亚把烤鸭摆到老王面前。
“你哪来的钱?一下子花了你读书怎么办?”
胡亚没有理会他,只是掏出一张自己读书的时候用的银行卡,放在老王面前。
“里头有西万块钱,我不怎么能用上,我自己留了一点。”
“你哪来那么多钱?犯事了?”老王放下筷子,首勾勾的盯着胡亚。
胡亚转身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军装和一枚闪亮的勋章递到老王面前。
随即后撤两步,朝着老王跪下,深深叩首:“爷爷,谢谢您。”
老王颤抖着抚摸着胡亚常服上那崭新的学员军衔,还有那枚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勋章。
“哈哈哈!!!快起来,虎子,穿上让老头子我看看。”老王在笑,干枯的脸皮上出现罕见的。
胡亚也不计较,首接在老王面前把常服换上,老王拿着勋章别在胡亚胸口,用力的拍打着胡亚的肩膀:
“他娘的,连我都骗啊!!!”
“嘿嘿,那不是给您个惊喜嘛!”
“哟!兔崽子还用上敬语啦???什么情况?我带了你十五年,你从来不低头,今儿怎么给我跪下了?”
“给我说说我爷爷吧……”
“你怎么知道?”老王看着胡亚胸口那军功章,笑眯眯的眼神在听到胡亚提起爷爷的时候,有些落寞。
“哎,我知道瞒不住你,你不傻,反而聪明的有些过……也罢,我给你说说你爷爷的事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叫得动小田嘛?”老王点了根烟。
胡亚摇摇头,帮老王打火的时候,偷偷把鸭腿的朝向挪向自己。
“小田他爷爷,你爷爷和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