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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被雪粒折射得格外明亮，莫锦走进教室时，羽绒服口袋里鼓鼓囊囊的。
李锋凑过来想掏，被他侧身躲开：“手脏，别碰。”
他走到吕文座位旁，从兜里掏出西个苹果——三个大小均匀，一个格外通红，像被阳光吻过的月亮。
“早上从家里果园摘的，”莫锦把最大的苹果放在吕文桌角，另外三个分给李锋和许万，“我妈说吃苹果补维生素。”
吕文指尖触到苹果冰凉的表皮，上面还带着新鲜的果霜。
她想起昨天平安夜莫锦说“寒假来家里吃饭”时，耳朵尖泛红的模样，忽然觉得这苹果的红也染上了暖意。
“哇！锦哥家的苹果就是不一样，看着就甜！”李锋咔嚓咬了一口，汁水西溅，“比学校门口卖的好吃多了！”
许万也笑着点头，用纸巾擦了擦苹果皮：“莫锦，你家果园是不是施了魔法？这苹果红得像画的。”
莫锦没接话，只是看着吕文：“快吃吧，放久了会氧化。”
他的目光落在她桌肚里的暖膝贴包装上，昨晚她回家后发消息说“膝盖好多了”，他才把准备好的苹果塞进书包。
数学课上，吕文握着苹果发呆，陈老师的声音像隔着层毛玻璃。
她想起上周莫锦给她补课时，用果核摆成三叶草的形状讲解几何题，说“好看的图形更容易记”。此刻这枚苹果躺在手心，沉甸甸的，像装着整个果园的阳光。
“这道题，吕文来回答。”陈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猛地站起来，右膝一阵酸软，幸好莫锦及时在桌下递来草稿纸，上面用红笔写着解题步骤。
她顺着他的思路说完答案，坐下时听见他低笑：“苹果没吃完，脑子被甜懵了？”
午休时，莫锦摊开物理试卷，李锋和许万立刻围过来。
“锦哥，这道动量题我还是不懂！”李锋指着试卷哀嚎。
莫锦拿出红笔，在草稿纸上画示意图，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
“你看，碰撞瞬间动量守恒，这里要考虑角度……”他讲得耐心，时不时用苹果举例——“比如两个苹果相撞，质量大的速度变化小”。
吕文看着他认真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发梢，落下细碎的光斑。他袖口的三叶草银链轻轻晃动，和她书包上的挂饰遥相呼应。这些日子，他像不知疲倦的太阳，把光和热分给身边的人，尤其是她。
“吕文，这道电磁感应题你试试。”莫锦把试卷推过来，“辅助线画对了吗？”
她接过笔，指尖触到他刚握过的地方，还带着暖意。题目旁用铅笔写着小小的“加油”，像片藏在题海里的三叶草。
下午的自习课，吕文啃着苹果，看莫锦给李锋讲英语完形填空。
他用红笔在错误选项旁画叉，像在折糖纸船般仔细：“这个空要联系上下文，你看这里的转折词……”
“锦哥，你对我们也太好了吧！”李锋咬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比我亲哥还有耐心！”
莫锦没理他，只是把吕文桌上的苹果核收进垃圾袋，又递给她一颗薄荷糖：“吃完苹果漱漱口，不然容易蛀牙。”
吕文剥开糖纸，葡萄味的甜意在舌尖漾开。
她看着莫锦低头改试卷的样子，忽然觉得，那些曾经困扰她的焦虑和不安，正在这些日常的细节里慢慢溶解。就像这枚苹果，起初是冰凉的，握在手里久了，也能焐出温度。
放学时，莫锦帮她背上书包，口袋里又多了两枚苹果。
“另外给你的，”他说，“我妈特意挑的脆甜款。”
吕文接过苹果，看着他被夕阳染红的侧脸：“你今天带了多少苹果来学校？”
“不多，”他笑了笑，露出虎牙，“就够我们西个吃的。”
李锋和许万在前面打闹，说要去莫锦家果园偷苹果。
吕文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苹果，忽然觉得，这平凡的一天像被精心擦亮的苹果，表面光滑，内里甘甜。
她想起昨晚莫锦在微信里说：“明天天气好，带你去操场晒太阳。”
那时她刚吃完药，看着窗外的雪，心里还有些阴霾。但此刻握着这枚苹果，感受着莫锦掌心的温度，忽然觉得，那些藏在抽屉里的暖贴，夹在课本里的糖纸船，还有这颗带着果园气息的苹果，都是他为她种下的阳光，总有一天能驱散所有的阴云。
“莫锦，”她忽然停下脚步，“谢谢你的苹果。”
“谢我什么？”他转头看她，眼里映着夕阳的光。
“谢谢你……让我觉得不孤单。”
莫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我们也是同桌啊。”
他的动作自然，像做过无数次。吕文看着他手腕上的三叶草银链，在夕阳下闪着微光，忽然觉得，这句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安心。
是啊，他们也是同桌，是能分享一枚苹果的人。而这枚苹果里的光，正一点点照亮她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