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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雪停了，月光透过礼堂的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吕文坐在高三（七）班的专属区域，看着舞台上排练的同学，手里攥着莫锦刚买的热可可。
“紧张吗？”莫锦坐在她旁边，替她理了理围巾，“等会儿的合唱你站我旁边，忘词了就看我口型。”
他的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三叶草图案的谱夹，那是他特意帮吕文抄的合唱谱，每句歌词旁都标了音高。
李锋穿着圣诞老人的服装跑过来，帽子歪在一边：“锦哥！吕文！许万在后台帮我别胡子呢！等会儿烟火放的时候，你们记得看舞台右边！”
礼堂的灯光忽然暗下，合唱开始了。
吕文站在莫锦身边，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莫名安心。她跟着他的口型唱着歌词，忽然想起上周排练时，自己因右膝疼痛险些摔倒，是他不动声色地扶住了她的手肘。
合唱结束时，全场响起掌声。吕文跟着莫锦回到座位，发现椅子上多了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淡蓝色的包装纸系着银色丝带，和莫锦送她的书签是同款色系。
“谁放的啊？”她疑惑地打开，里面是条羊绒毯子，边缘绣着细密的三叶草图案，和她盖在书桌上的那条一模一样。礼盒底下压着张纸条，是莫锦的字迹：“听说盖着羊绒毯听讲座，膝盖不会受凉。”
莫锦看见她手里的纸条，耳根悄悄红了：“路过礼品店看到的，觉得你可能需要。”
吕文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样子，忽然想起昨天下午，他说去图书馆查资料，回来时却提着这个礼品店的袋子。原来有些关心，总是藏在看似随意的借口里。
“谢谢。”她把毯子搭在腿上，羊绒的温暖瞬间包裹住右膝，“很暖和。”
舞台上开始播放圣诞短片，镜头扫过观众席时，李锋突然指着大屏幕喊：“快看！是我们！”
屏幕上出现了吕文和莫锦的侧脸，他正低头帮她调整毯子的角度，眼神温柔。
吕文听见周围同学的起哄声，脸颊瞬间发烫。
莫锦却像没听见似的，悄悄把她的手塞进自己口袋：“手怎么这么凉。”
短片结束时，礼堂的落地窗被推开，真正的雪花飘了进来。与此同时，舞台后方的烟火骤然炸开，紫色的星芒映亮了整个礼堂。
“哇！”全场响起惊呼。
吕文看着窗外的烟火，忽然感觉莫锦的手紧了紧。她转过头，看见他望着自己，眼里的星光比烟火还要璀璨。
“吕文，”他的声音在喧闹中清晰地传来，“寒假我爸妈说想请你去家里吃饭，就当感谢你帮我补数学。”似乎害怕他拒绝“许文、李锋也去。”（他撒谎！明明是他帮她，他颠倒黑白）
吕文愣住了，想起上周莫锦“无意”中提起“我妈做饭很好吃”。原来那些看似平常的对话，都是他小心翼翼的铺垫。
“好啊，”她点头，看见他眼里抑制不住的笑意，“那我得提前练练餐桌礼仪。”
“不用，”莫锦笑起来，雪花落在他睫毛上，“我妈说随便吃，像在自己家一样。”
李锋和许万这时挤了过来，手里拿着荧光棒：“走走走！去操场堆雪人！”
西人跑到操场上，李锋己经开始滚雪球，许万在旁边指挥。
吕文看着莫锦弯腰捏雪球的样子，忽然想起医生说的“建立稳定的社交关系有助于康复”。原来这就是被人接纳的感觉，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而是有了可以一起堆雪人的伙伴。
“锦哥！吕文！看我堆的雪人！”李锋指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头上戴着圣诞老人的帽子。
莫锦替吕文拢了拢围巾，轻声说：“冷不冷？要不我们先回去？”
“不冷。”吕文看着他，心里暖暖的，“再玩会儿吧。”
月光下，西人的笑声混着落雪的声音，在校园里回荡。
吕文看着莫锦手腕上的三叶草银链，忽然觉得，抑郁症的阴霾或许不会彻底消失，但当有人愿意在雪夜里为你暖手，愿意把你介绍给家人，那些黑暗就不再可怕。
离开操场时，莫锦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吕文脖子上：“戴着，别冻着。”
“那你呢？”吕文看着他只穿了件薄外套。
“我跑得快。”他笑着摆手，转身跑进雪里，回头时对她挥手，“明天见，吕文！”
吕文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雪幕里，围巾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淡淡的皂角香。她知道，这个平安夜过后，还有更多的日子需要一起走过，但只要想起莫锦眼里的星光，就觉得前路充满了希望。
回到家，吕文发现围巾口袋里多了颗葡萄味薄荷糖，她剥开糖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漾开，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具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