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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雪粒子砸在高三（七）班的窗户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吕文缩在座位里，盯着黑板上复杂的数学公式，右膝的旧伤在湿冷的空气里隐隐作痛。莫锦从抽屉里摸出一片暖贴，悄悄塞进她手里，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第三问用辅助线，我标在草稿本上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哈出的白气在冬日的教室里转瞬即逝。
吕文低头看草稿本，果然在函数图像旁看到了红色的辅助线，旁边还画着个极小的三叶草图案，叶片上标着“这里易错”。
自从莫锦和李锋转班成功，这样的细节就成了日常。
李锋坐在莫锦旁边，正对着物理试卷唉声叹气，忽然把脑袋凑到吕文桌前：“小学妹，这道浮力题咋做啊？锦哥说我再错就把我丢雪堆里。”
“闭嘴。”莫锦头也不抬地递过自己的笔记，封面上贴着三叶草形状的便利贴，“浮力公式在第三页。”
课间操铃响起时，吕文看着窗外漫天飞雪，迟迟没有起身。
莫锦收拾好她的保温杯，轻声说：“今天下雪，你在教室待着，我帮你打热水。”
他的围巾边缘绣着细小的三叶草，和吕文书包上的挂饰一模一样——那是外婆寄来的同款围巾，她说“戴着三叶草能避寒”。
教室后门忽然传来许万的声音：“宝，莫锦让我给你带了暖膝贴！”她晃了晃手里的粉色包装袋，“他说医务室新到的加绒款，让你赶紧贴上。”
吕文接过暖膝贴，忽然想起昨晚莫锦在微信里发来的长语音，逐条讲解物理错题，最后还加了句：“明天降温，记得穿厚袜子。”那时己经是凌晨一点，他的头像旁还亮着“正在输入”的提示。
雪越下越大，放学时己积了厚厚的一层。莫锦替吕文背上书包，又把自己的手套塞进她口袋。
“我的手套是加绒的，你先戴着。”
他的指尖蹭过她手背，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让她想起上周他偷偷放在她桌肚里的暖手宝。
“锦哥！吕文！这边！”李锋在操场边挥手，手里举着两把伞，“许万说去吃麻辣烫，暖身子！”
西人走在雪地里，伞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吕文看着莫锦踩在雪地上的脚印，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天，少年递来的葡萄味薄荷糖。原来有些相遇不是巧合，是某人在时光里种了棵三叶草，等着它在雪天开出温暖的花。
“吕文，”莫锦忽然停下脚步，“寒假我报了物理补习班，你要不要一起？就在学校附近，走路十分钟。”他说得自然，却在吕文看过来时，耳尖悄悄红了。
吕文知道，他是特意选了离她家近的补习班。自从转班后，他连买早餐的路线都改成了绕路经过她家小区。（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们在各自的阳台上可以看到对方房间的，距离也不是很远五分钟路程）
“好啊，”她点头，看见莫锦眼里瞬间亮起的光，像落进雪里的星星，“但你得帮我占前排座位。”
“没问题。”他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雪花落在他发梢，又很快融化。
麻辣烫的热气氤氲在冬夜里，李锋正在吹嘘自己刚拿的物理小测成绩，许万笑着给他夹了片肥牛。吕文看着莫锦默默替她挑出碗里的葱花，忽然觉得右膝的疼痛被这暖意熨帖得无影无踪。
回家的路上，莫锦坚持送吕文到单元楼下。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
“提前送你的圣诞礼物，别嫌弃。”
盒子里是枚银色的三叶草书签，叶片上刻着细小的纹路。
“看书时用，”莫锦的声音有些低，“我看你总用纸条当书签。”
吕文捏着书签，金属的凉意很快被手心焐热。她想起他转班前，总在她课本里夹写着笑话的便签。原来那些不动声色的温柔，早就织成了网，将她小心翼翼地包裹。
“谢谢。”她抬头看他，雪光映着他的侧脸，“圣诞快乐，莫锦。”
“圣诞快乐，吕文。”他看着她，眼神比路灯还要温暖，“上去吧，我看着你进门。”
吕文走进楼道，回头时看见莫锦还站在雪地里，围巾上的三叶草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