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暮色渐浓，莫锦的自行车铃在晚风里叮铃作响。
吕文把冻得发红的手指缩进莫锦外套的口袋，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温度时，忍不住偷偷笑了。
他们拐过熟悉的街道，忽然撞见一片被暖光灯笼罩的花海，即便是寒冬时节，各色花朵仍开得肆意张扬，像打翻的调色盘铺展在眼前。
“停一下。”
莫锦刹住车，睫毛上落了片花瓣。他伸手替吕文拂去肩头的霜，掌心在对方发顶短暂停留。
“听说这里的花永不凋谢。”
自行车被轻轻靠在花架旁，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吕文的手，指尖相扣的瞬间，两人同时耳尖发烫。
脚下的碎石路发出细碎声响，吕文盯着交叠的影子，数着莫锦校服下摆扫过自己手背的频率。
“你看！”
莫锦突然停下，指向一簇缠绕在铁艺栏杆上的蓝雪花。淡蓝色的花瓣缀着水珠，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像谁把星星碾碎了揉进花蕊里。
吕文凑近去看，发梢扫过莫锦的下颌。少年屏住呼吸，心跳声几乎要震破耳膜。
他突然想起白天在教室，吕文被粉笔灰呛到咳嗽时，自己也是这样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到对方。
此刻温热的呼吸擦过颈侧，莫锦鬼使神差地转头，鼻尖几乎要碰到那双清澈的眼睛。
“莫锦！吕文！”突兀的喊声刺破暧昧的氛围。
李锋从灌木丛后跳出来，手里举着根树枝当话筒，“来个爱的抱抱！让哥看看什么叫纯爱战神！”
许万举着手机跟在后面，镜头对准花海里瞬间僵住的两人，闪光灯“咔嚓”不停。
“你们怎么在这？！”吕文的脸涨得通红，想抽回手却被莫锦攥得更紧。
少年侧过身挡住他慌乱的表情，冲远处挑眉：“跟踪狂？”
“这叫为爱助力！”李锋踩着满地花瓣蹦过来，“刚刚那眼神拉丝的场面，我和许万在树后面嗑得血糖都高了！”
他作势要模仿两人对视的样子，却被许万一把拽住衣领：“别丢人现眼，我拍到至少二十张能当壁纸的照片。”
莫锦眸光微闪，伸手朝许万勾了勾手指：“发我。”
“哟，要留作纪念？”许万笑着把手机递过去，“密码110110，自己挑。”
李锋在旁边挤眉弄眼，被莫锦用胳膊肘顶开，却见少年认真翻看着相册，指尖停在某张照片上——吕文仰头看花时，莫锦低头注视他的侧影，暖黄灯光给两人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这张。”莫锦点了保存，锁屏界面立刻换成那张照片。
吕文凑过去看，耳尖几乎要烧起来：“你、你干嘛……”
“好看。”莫锦轻声说，拇指无意识着手机背面。
李锋在旁边夸张地干呕，却被许万捂住嘴拖到五米开外：“让他俩单独待会儿！”
花海恢复寂静时，吕文发现莫锦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少年突然张开双臂，又有些局促地放下：“那个……如果可以的话……”
不等他说完，吕文己经扑进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
莫锦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即小心翼翼地圈住怀中的人，掌心贴着对方后颈，轻轻拍了拍。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青涩得像初春枝头的嫩芽，却又滚烫得能融化冬夜的霜雪。
“别冻着。”莫锦把吕文的手塞进自己卫衣口袋，下巴轻轻蹭过对方发旋。
远处传来李锋和许万的起哄声，混着“亲一个”的怪叫，但此刻漫天花海都成了背景，只有彼此贴近的心跳声，在夜色里奏成最动人的乐章。
回程路上，莫锦坚持让吕文坐在自行车前杠。
少年环着他的腰，脑袋靠在温热的胸膛上，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花瓣落在肩头，又被晚风轻轻吹走。
而在手机相册的加密文件夹里，那张拥抱的照片静静躺着，封存着这个冬天最温暖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