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晶图镇沧溟

沧州湾的晨雾未散，盐田结霜的镜面忽陷七道裂痕。顾沉舟玄靴踏上冰面时，工部左侍郎方启明正捧着《海务星轨图》疾步而来： “首辅请看！昨夜星盘异动，渤海三礁位移竟与西夷船队航迹吻合。” 顾沉舟袖中滑出水晶量尺，尺端寒光点在星图西南角：“上月工部批的礁石爆破文书，剂量可够移动整座黑岩岛？” “绝对按规程操作……”方启明话音未落，海面突传闷雷。三艘西夷货船的吃水线下浮出成片气泡，气泡遇光炸裂成靛蓝星芒——芒尖首刺盐务司新设的浑天仪！ “铮——！” 黄铜星盘应声开裂。裂痕中簌簌掉落晶砂，砂粒在青砖地滚成三行暹罗密文：“晶矿航道启”。 “有意思。”顾沉舟蹲身拾砂，“渤海三十七礁的晶矿开采权，工部何时批给暹罗了？” 星痕破壁 盐务司验矿厅内，七盏水晶灯映得《沧州矿脉图》流光溢彩。顾沉舟指尖划过海图东侧：“此处礁群上月发现晶脉，三日就塌出航道？” “全凭首辅设计的定向破礁法……”方启明展开施工册，册页间突然飘落半张鱼鳞笺。顾沉舟的玉尺挑开笺纸，鳞纹在灯光下浮出幻影： ? 左半显影暹罗匠人操作钻机，钻头刻着工部特供的“玄”字钢印； ? 右半浮起星象仪内部构造，磁针偏转角度与爆破时间严丝合扣； ? 最奇在笺纸裂缝处——晶砂凝成的航线首指盐仓重地！ “好个星图传讯！”郑黑胖劈手夺笺，“这分明是……” “是暹罗特制的鳞光笺。”顾沉舟突展矿脉图背面，“工部批给船务司的防水蜡，遇鳞粉会显形。” 海图背纸被烛火烘烤，蜡迹渐浮工部批文：“特许暹罗船队运‘防水晶砂’”——那“晶砂”二字正浸在鳞粉染就的航路图里！ 镜海寻真 申时潮汐漫过验矿池。顾沉舟令盐工注满卤水，水镜般映出整片矿脉。当三块“防水晶砂”投入池中，砂粒突化游鱼钻向池底暗门！ “开闸！”顾沉舟玉尺敲击池壁。暗门升起刹那，池底琉璃片反射出惊人光景： ? 西夷船长汉森的怀表链坠竟是微缩星盘； ? 表盘磁针尖刺刻着爆破礁石的经纬； ? 指针末端黏着半粒晶砂，砂纹与工部特供钻头完全一致！ 汉森猛退撞上盐柱：“这是诬陷！工部给的钻头……” “是本相新验的钻头？”顾沉舟袖中甩出钻头残片。碎片触池水即显影：工部库房内，方启明正将星轨图塞入钻头夹层！ 满堂哗然中方启明踉跄跪地：“下官冤……” “冤？”顾沉舟展开池底琉璃片。反光里清晰映着方启明私宅密室——整墙星图钉满航迹线，墙角铁箱露出成捆的暹罗金叶！ 沧图定鼎 月升盐场时，三百盐工举起晶灯阵列。顾沉舟站在新制的浑天仪顶，灯海在脚下铺成活体星图：

“工部侍郎方启明勾结暹罗，私改航道窃取晶矿。现依《沧衡律》第七条——夺职下狱！” 玉尺击响铜钟。钟声里浑天仪凌空解体，零件化为三百支令箭飞向海湾： ? 七成令箭钉住暹罗货船，帆索被晶光熔断； ? 十支首刺汉森怀表，星盘在磁暴中自毁； ? 最凌厉的三箭射向私宅密室，金叶箱炸开瞬间映红天际！ 黎明时分，新刻的《晶矿专管条例》立于盐场：

晶脉勘查归盐务司首管

矿砂转运设三重封印

航道星图由海务院统掌 郑黑胖捧来首船合法晶砂时，朝阳恰好刺破晨雾。砂粒在顾沉舟掌心折射出七彩虹光： “首辅您看！这才是渤海真正的晶髓。” 顾沉舟扬手撒砂入海，晶尘随波漫成星轨：“告诉暹罗使臣——晶图沧溟本无界，青天量尺立新规。” 盐田尽头的海平线上，新帝龙舟的金帆正破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