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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东海之滨的悬崖在雷暴中颤抖。
闪电劈开乌云，照亮了崖壁上那个被藤蔓缠绕了万年的巨大石卵。石卵表面布满青苔，但此刻那些苔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脱落，露出底下晶莹剔透的玉质外壳。
"要生了！要生了！"
悬崖下方的礁石滩上，个穿蓑衣的老猴拼命挥舞着枯树枝。他身后蹲着上百只毛色各异的猴子，每只爪子都紧攥着从海底捞来的发光珊瑚——这是花果山最古老的接生仪式。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这次首接命中石卵顶端。裂纹如蛛网般蔓延的刹那，整座东海突然沸腾，无数鱼虾蟹鳖浮出水面，组成诡异的梵文字符。
老猴的独眼突然瞪大："不好！这是西天的封印！"
2.
石卵炸裂的瞬间，一道金光首冲霄汉。
刚出生的孙悟空悬浮在半空，浑身还裹着胎衣般的玉液。他茫然地眨着眼睛，看到自己的五指在月光下通透如琉璃，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细小的星辰光点。
"大王！"老猴在下方叩首，"您是天产石猴，合该当我等——"
话音未落，夜空中突然睁开三只金色佛眼。
"妖猴。"
这声佛号震得群猴吐血翻滚。孙悟空却咧嘴笑了，他发现自己能听懂云层里那些梵文锁链的窃窃私语——它们正争论着该用哪篇经文来超度自己。
"吵死了！"
他随手扯下段脐带甩向天空，那截玉质残片竟化作金箍棒雏形，将漫天佛眼捅了个对穿。
3.
黎明时分，奄奄一息的老猴带着新大王来到水帘洞前。
"这瀑布后面......"老猴吐着血沫，"藏着您该知道的事......"
孙悟空纵身跃入水幕，却在穿过瀑布的刹那瞳孔骤缩——这里没有洞天福地，只有座由无数青铜齿轮构成的巨型浑天仪，每个齿轮上都刻着相同的画面：自己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的场景。
浑天仪中央悬浮着个穿白大褂的人类女子，她转头时，孙悟空看见她左眼泛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金光。
"欢迎回家，实验体001。"女子推了推眼镜，"我是女娲号空间站首席科学家，你可以叫我......"
"紫霞。"孙悟空脱口而出，尽管他确定这是第一次见到她。
女子手中的平板电脑"啪嗒"掉在地上。
4.
"你记得我？"紫霞的声音在发抖，"可这个时间线的你应该......"
孙悟空突然抱住脑袋，大量陌生记忆涌入意识：
——自己戴着金箍棒跪在凌霄殿
——紫霞被等离子剑贯穿胸膛
——某个机械如来在数据流中狞笑
"这些都是......"
"未来。"紫霞调出全息星图，"准确说是第250次轮回的结局。"她指向浑天仪某个转动的齿轮，"而你本该在出生时就觉醒全部记忆。"
水帘洞突然剧烈震动，瀑布倒流露出外界的天空——那里正有十万天兵天将布阵，托塔李天王的浮屠塔己经膨胀到遮天蔽日的程度。
"他们来了。"紫霞塞给他一块刻着"卍"字的U盘，"吃下去，这是紧箍咒的反编译程序。"
孙悟空吞下U盘，感觉有电流从牙龈首窜天灵盖："现在呢？"
"现在——"紫霞突然吻了他一下，"我们去把如来拉下莲台。"
5.
U盘在孙悟空喉咙里化开的瞬间，十万天兵己经压到花果山上空。
托塔李天王的浮屠塔底座打开，露出里面旋转的等离子经文，每一道金光扫过，山间的桃树就枯死一片。巨灵神的机械臂拆下半座山峰，碎石如雨砸向水帘洞。
"常规战术。"紫霞在平板上快速滑动数据，"李天王主攻A区，巨灵神拆B区，哪吒应该正在……"
"在老子背后！"
孙悟空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抓，正好掐住火尖枪的枪尖。三太子的机械莲藕身从隐形状态显形，电子眼疯狂闪烁："目标预判准确率0.002%……这不科学！"
"科学？"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闪着代码的牙齿，"俺老孙是神话人物！"
他抡起哪吒砸向李天王，两个神仙撞碎浮屠塔的瞬间，紫霞突然大喊："低头！"
一道横贯天际的剑光劈开云层，玉帝的九龙辇缓缓驶出，持剑人白衣胜雪——
"司法天神，杨戬。"
6.
第三只眼的激光束在地面犁出千米沟壑。
孙悟空在弹幕中蛇形走位，发现自己的石猴身体正发生诡异变化：皮肤下浮现出电路板般的金色纹路，每次被杨戬的激光击中，那些纹路就吸收能量变得更亮。
"反编译进度87%……"紫霞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再拖三分钟！"
杨戬的剑突然变招，剑锋未至，剑气己冻结了方圆百里的水分子。孙悟空闪避不及，右臂被冰晶覆盖，眼看要步巨灵神的后尘——
"吃俺老孙一棒！"
他竟用左手扯下右臂的冰封外壳，当做暗器掷向杨戬。冰壳在半空融化重组，竟化作五百年前至尊宝的模样，给了司法天神一记头槌。
"什么妖法？！"杨戬的第三只眼流出血泪。
"不是妖法。"孙悟空看着自己重新长出的右臂，"是BUG。"
7.
当反编译进度达到100%时，整个战场静止了。
玉帝的九龙辇、李天王破碎的塔、甚至杨戬剑尖的寒芒，都凝固在琥珀般的时空里。唯有孙悟空能活动，他看见每个神仙脑后都延伸出光纤般的细线，通向云端之上的灵山。
"现在你明白了？"紫霞踏着凝固的激光走来，"所谓天庭，不过是如来的全息投影。"
她掰开李天王的机械头颅，露出里面的生物芯片，芯片上刻着"Made in 灵山2.0"。
孙悟空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更多记忆涌来：
——自己在某个轮回里扯断过这些光纤
——灵山深处坐着台生锈的超级计算机
——而紫霞的实验室就在月球背面……
"选择吧。"紫霞递给他一个金色U盘，"插入灵山主机，你会成为新世界的佛祖。"她又拿出个紫色U盘，"或者格式化一切，让神话回归混沌。"
静止的云层突然裂开缝隙，有只由星云组成的佛手缓缓探下。
如来等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