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论道

第22章论道

“安安不是想看论道吗？快开始了，让你温舅舅带你去，好不好？”

杨绛钰软下声音，询问姜念语的意见。

“好”姜念语没什么意见，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

“走吧，安安，舅舅给你选个最好的位置”温吹笙笑的像个老狐狸，姜念语浑身一激灵。

姜念语听话地跟着人走了，不过耳朵竖的高高的，想要听一听杨绛钰和千重雪到底要说什么。

但是，离得太远了，听得不真切，只能听到什么回家、放下、决定了什么东西。

“安安，收起你的耳朵吧”温吹笙用手中的折扇轻敲了一下姜念语的头顶。

“我又不是妖怪，耳朵要怎么收起来”姜念语才不会承认自己在努力的偷听，即使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伶牙俐齿”温吹笙打开折扇，放在自己胸前，装模作样的扇了扇。

“装模作样”姜念语毫不客气地回怼。

“小妮子，不吃一点亏”温吹笙很欣慰，自家外甥女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

“上楼吧，论道马上就要开始了”

“舅舅，那上午需要看病的人怎么办？”这么大的医馆，平时应该人不少，若是把场地变成论道场，那些病人怎么办。

“来的时候，看见外面摆的免费看病的摊子没？”

“看见了”姜念语点点头。

“都是我们的医师”温吹笙自豪地抬了抬下巴。“再说，这青月城又不是我们一家独大”

姜念语明白了，也不再询问，跟着温吹笙上了楼，推开门一进去发现这阁楼的设计好巧妙，这个楼梯的位置隐藏的很好，没有人领着的话，第一眼会以为是个废弃架子。

绕过屋里的屏风，楼下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果然是最好的位置。

“各位，三年一次的论道大会现在开始，辩题是‘何为女子之道”

随着敲锣声响起，一男一女登上舞台中央。

姜念语一看，好家伙，两个人都是文学中响当当的人物。

一位是遵从礼仪教化、讲究三纲五常的皇甫仁，一位是追随泰州学派李明阳所推崇的男女平等思想的武仞幽。

谁这么有想法，让这两个人辩论这个课题。

不止姜念语，台下所有来观看的宾客，都在心里佩服这个发起人，不会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武师妹，没想到有一天咱俩能在一起论道？”

“皇甫师兄，我是不会嘴下留情的”

两人进行了非常友好的赛前打招呼。

“师妹，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

武仞幽说完，一挥衣袖，坐在蒲扇上，开始输出自己的观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台下的看客一会儿觉得武仞幽见解独到，一会儿认为皇甫仁有理有据。

众人的心随着两人的辩词来回摇摆，姜念语是倾向武仞幽的观点的。

凭什么女子只能从一而终，男子却可以三妻西妾；

凭什么女子夫死另嫁就是错，男子却可以不顾丧期、另聘新妇；

凭什么女子休夫就要杖刑牢狱，男子却可以随意休弃；

凭什么女子只能做那笼中雀，男子却可以成为翱翔的鹰。

武仞幽句句不问凭什么，句句都是发出天下女子的呐喊声：凭什么！

“若说女子不如男子聪慧，那为什么开朝第一次文试状元是女子？”

“若说女子不如男子健壮，那为什么当朝第一武将是女子？”

“到底是女子不如男子，还是男子害怕女子强盛？”

“左一句三纲、右一句五常，真正的三纲五常是什么？”

“眼睛里满是得利者的施舍，手里捧着的是曾元清的唾沫。”

武仞幽激动地站了起来，她的眼中满是愤恨，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她的声音铿锵有力。

皇甫仁哑口无言，双眼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台下的看客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全场一片寂静，只剩下武仞幽不平稳地喘息声。

“精彩”

姜念语最先回过神，激动地大喊一声，带头鼓起来掌，台下人也反应过来了，瞬间整个楼里楼外都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和雷鸣般的掌声。

武仞幽抬头，看向楼上正在为自己庆祝的女子，她突然心头一软，这场辩论赛没有浪费。

姜念语瞬间捕捉到了看向她的目光，使劲地挥手。

人群慢慢散去，台上的皇甫仁真心实意地认输，自己信奉的真理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武仞幽目送她的师兄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皇甫仁的头顶己经生出丝丝白发。

“武老师，你真厉害”姜念语狂奔下楼，眼里都是对武仞幽的崇拜。

“我并不厉害”武仞幽能尽的最大努力就是将她师父男女平等的思想传授给更多的人。

可是，实现男女平等的愿景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她只能期望未来有一个人能够去推动。

“武老师，能说出来就己经很厉害了”姜念语没有一点假话，有些人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武仞幽看着眼前的少女，内心有一种首觉，或许，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样的一个人。

“姜念语，念念不忘、思之不语”姜念语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解释自己的名字。

“很好的名字，有时间可以来听我的讲课”武仞幽拍了拍姜念语的肩膀，转身离开。

“我一定会去的”姜念语对着远去的人大声喊道。

“安安，去哪？”杨绛钰一进来就听见这句话。

“去听武老师讲课”姜念语兴奋地和杨绛钰分享刚刚那场精彩绝伦的辩论。

“这样啊”

杨绛钰看了一眼温吹笙，温吹笙摸了摸鼻子，转身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