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珩看着眼前会说话的顾念,捧着她的脸,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喜极而泣。
顾念第一次看见战南珩掉眼泪。
他压抑了多时的愧疚,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他粗粝的大手扣住她的后脑,情不自禁地,轻轻吻了她。
秦霄明的声音幽幽传过来。
“顾念,我劝你三秒内擦干净嘴巴,不然我可以亲自帮你。”
顾念吓得回头。
完全下意识的反应。
“你他妈还怕他?”战南珩钳住她的下巴,凑近,示威似的又狠狠地吻了下去。
秦霄明又张口,“顾念,我在这看着呢。”
顾念如梦初醒般猛地推开战南珩,战南珩错愕,深不可测的眼底变得阴鸷,薄唇紧绷。
不管不顾的,将人捞回来,强势吻住。
咬着她的耳朵耳语说,“怎么,他说什么你都听?嗯?”
战南珩那句带着狠戾和占有欲的耳语刚落,顾念还来不及反应,秦霄明那冰冷又带着命令的嗓音再次传来:
“顾念,你聋了?还是觉得我在开玩笑?”
这句话如同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
战南珩猛地松开顾念,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霍然转身,深不可测的眼底早己被狂怒的风暴席卷殆尽,只剩下要将一切焚烧殆尽的阴鸷。
他高大的身影己如出笼的猛兽,裹挟着摧毁一切的戾气,顺手抄起旁边一张沉重的实木方凳,被他高高抡起,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要——!!!” 顾念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恐惧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比意识更快,首接撞进了战南珩抡起凳子的怀里!
她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抱住他,纤细的手臂如同藤蔓般缠绕在他高举凳子的那条手臂和紧绷的胸膛上,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踉跄了一下。
顾念用尽吃奶的力气,纤细的手臂死死箍住他,整个身体都贴在他紧绷如铁的脊背上,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慌:“阿珩!别!别动手!求你!”
战南珩被她抱住,动作猛地一滞。但怒火并未平息,反而因为被阻拦而更加汹涌。
“放手!”
他胸腔剧烈起伏,试图挣脱她的束缚,手臂的力量大得惊人,顾念感觉自己快要被甩出去。
“我让你他妈放手!” 他低吼,目光依旧死死锁着前方噙着冷笑的秦霄明,那眼神像是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就在凳子即将脱手而出的千钧一发之际,战南珩的动作硬生生僵住了。
“看着我,阿珩,” 她的声音放得极轻,捧着他的脸,轻声哄着,“别生气,别为他生气,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我告诉你顾念,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把他——。”
她捂住了他的嘴。
他捏着她的腰,几乎快把她折断在怀里。
她好怕。
在她眼里,秦霄明可怕多了。
她不想再让战南珩受伤了。
她紧紧地,紧紧地抱着战南珩。
他赤红的瞳孔猛地一缩,清晰地感觉到顾念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她纤细的手臂就在他挥动凳子的轨迹下方。
为了不伤到她,沉重的凳子,带着他未尽的狂怒,最终被他狠狠掼在了两人脚边的地面上!
“哐当——!!!”
巨大的声响和震动让顾念浑身一抖,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却依旧死死抱着他不肯松手。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怀里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倔强地抱着他的顾念身上。
青筋暴起的大手,狠狠钳住了顾念的下巴,强迫她抬起那张布满泪痕和惊惶的小脸。
力道大得让顾念痛呼出声。
战南珩俯视着她,深不可测的眼底翻涌着受伤的狂怒和刺骨的寒意,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一字一句,带着毁灭性的重量砸进顾念的耳膜:
“顾念…你为了他…拦我?”
他钳着她下巴的手指冰冷而用力,指腹下是她温热的皮肤,这触感却只让他心头的怒火和那被强行压下的暴戾烧得更旺。
“你怕我伤了他?嗯?” 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瓣问出这句话,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却带着冻伤人的温度。
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锁着她,仿佛要从她眼中挖出最深的答案,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得令人窒息。
“对。你别闹了。”顾念看着他。
战南珩突然就笑了。
她还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
他现在只想把她抓回去,锁起来,狠狠地折磨,捏碎她的傲骨,让她求饶。
“顾念,你真的好样的。”他舌尖抵腮,后退着点头。
他的胸口突然像被生生剜去一块,鲜血在胸腔里汩汩翻涌。
剧痛中他猛地从她身边抽离开,扣住秦霄明的咽喉,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撞碎落地窗。
寒风呼啸中,他将秦霄明半个身子悬在十二层的高空,破碎的玻璃碴像星辰般簌簌坠落。
疯子。这个疯子。
顾念脸色惨白,“战南珩!你可不可以别闹了!”
"疯子。"顾念脸色惨白,声音发颤,"战南珩!你可不可以别闹了!"
余下的玻璃映出战南珩那双猩红的眼——那里头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暴戾。
秦霄明的领口在他指间绷紧,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风卷着血腥气灌进来,秦霄明忽然低笑起来。
他的喉结在战南珩指间艰难滚动,却偏要侧过脸看向顾念,眼底浮起挑衅的暗芒。
"顾小姐..."破碎的气音里裹着恶意,"你看清楚...这就是你选的男人..."
战南珩的手骤然收紧,秦霄明颈侧暴起青筋,却仍从齿缝挤出轻笑:"可惜啊...他连杀人...都不敢..."
她看见秦霄明悬在空中的手突然抓住战南珩手腕,借着下坠的力道将人猛地拽向破碎的窗框,玻璃碎片在两人之间迸溅。
"来啊..."秦霄明唇边溢出鲜血,笑得像个优雅的亡命徒,
"让我看看...你配不配得上她..."
战南珩笑着,又将人往外拎了一截。
“哦是吗?顾念的病治好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随即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