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姜冉感觉自己头疼得要死。
像是有人在她太阳穴里钉了两根铁钉,随着脉搏的跳动一抽一抽地折磨着她。
她试图睁开眼睛,但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只能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等等,这是,哪里?
她勉强撑起上半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身下的床单触感陌生。姜冉忐忑地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不合身的男士睡衣。
心里一紧,宿醉的迷雾中升起一丝恐慌。
环顾西周,这是一间装修极其考究的卧室,灰白黑的色调无一不在彰显着男主人冷硬的风格。
包被整齐地放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手机就搁在旁边。
这一切都表明有人照顾过她,但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该死..."她低声咒骂,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昨晚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酒会里。
她坐在顶层的大落地窗前,暗戳戳幻想着什么时候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也能有自己的一盏。
后来红酒的后劲儿上来就晕乎乎的站不稳,被陈升送回家.....
陈升?!这是他家?
该死的臭男人,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他家,不会趁机占她便宜吧?
呜呜呜,肯定是的,自己衣服都换过了。
床头放着一杯冰水,姜冉仰头喝尽后嗓子舒服多了。
随之昨晚断片的记忆随着意识清醒全部一点点回到了她脑海里。
"天啊..."她捂住嘴,一阵新的恐慌席卷全身。
姜冉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闻见一阵阵好香的黄油吐司味儿。
她循着香味儿走进客厅猝不及防撞见了刚晨练回来的陈升。
男人显然刚冲完澡,发梢还滴着水。
一条深蓝色浴巾松松垮垮地围在腰间,水珠顺着人鱼线滑进浴巾边缘。
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分明,宽肩窄腰的倒三角比例堪称完美。
空气中飘散着沐浴露的薄荷清香,混合着运动后特有的荷尔蒙气息。
他脖子上那排牙印是.......
“看够了没?”陈升低哑开口。
昨晚占尽了他的便宜,今天眼神还这么赤裸裸地盯着他的身体。
真该报警把她抓起来。
“陈总,这,这是你家吗?”
男人用毛巾擦着头发,“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
“不是,我是说,我......”
哎呀,好烦呀。现在跟他说话自己心里都发虚。
陈升瞧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估摸着这丫头想起来自己昨晚犯的罪行了。
“吃饭吧,我买了早餐。”
“哦好”
姜冉坐在餐桌上埋着头小心地咀嚼着包子,陈升看着她这副怂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昨晚在车上帮她结下项链后,没有安静片刻,她便挣扎着:“好热.......这衣服勒得我喘不过气......”
边说边伸手去扒拉身上的礼服,“脱掉睡.....”
陈升这才注意到她礼服背后的绑带确实有些紧。
但当她伸手要去拉侧面的拉链时,他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的手:“别在这里。”
“呜呜呜,我要脱掉睡...”姜冉嘟着嘴抗议,醉态可掬的模样让陈升既想笑又无奈。
“忍一忍,快到家了。”他哄着她,却不敢松开她的手,生怕她真的在车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姜冉却不依不饶,借着酒劲往他身上蹭:“这里,凉凉的,.....”
陈升倒吸一口冷气。
她柔软的身体在他怀里扭动,香甜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姜冉,”他咬着牙警告,“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姜冉却像是听不懂他的警告,仰着脸凑得更近:“这里好凉快......”她的唇几乎贴上了他的下巴。
陈升一把抱起她,捏着她的下巴,微眯起眼睛,“你再敢动一下.....”
姜冉在他身上。
他望着她醉醺醺的小脸,她的脸颊烧得厉害,像是有人用玫瑰色的胭脂在她肌肤上晕染开来,从颧骨一首蔓延到耳尖。
几缕碎发被汗黏在颈侧,嘴唇比平日红润许多,微微张着呼出带着甜酒气息的喘息。
前面开车的代驾油门踩到飞起,压根不敢往后视镜看。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原地消失的。
姜冉下巴被捏疼了,不满地嘟着嘴。不知呢喃了句什么,就埋在他怀里酣睡过去。
陈升被她折磨得不上不下,只得轻抚着她的后背但愿她不要再闹腾了。
谁料这女人睡到一半又不安地扭动着身子抱怨床太硌人,手还到处乱摸....
他将她狠狠摁在怀里,不允许她再动弹。
姜冉这顿早餐食之无味,她不断回忆起昨晚被陈升带回家里后,她丢人的样子。
她一到家就开始伸手去脱礼服,自己解不开绑带,就开始嚎哭。
陈升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去解她礼服身后繁复的丝带。
好半天终于把带子解开,她立即迫不及待地将拉链也拉了下来,礼服顿时松垮地挂在她身上。
“等等!”
陈升连忙出声制止,可姜冉己经一把推开他挡在身前的手。
她的动作带着几分醉意和任性,礼服顺着她胸前滑落,堆在脚边。
幸好里面还穿有衣服。
她栽倒在沙发上,拉起一旁的毛毯给自己盖上,“床,.....”
陈升以为她要睡了,帮她把礼服挂起来。谁知回来客厅时,就看到她微微抽泣的肩膀。
“怎么了?”他蹲在沙发边将她转过来。
面前的女人闭着眼睛断断续续抽泣,像是被困在某个可怕的梦境里无法挣脱。
“爸爸......”她呢喃道,“爸爸,别走......”
她紧紧揪着陈升的西装前襟,几滴泪珠从发红的眼位滑落。
陈升心中刚升起几丝软意,她却突然偏头毫无预兆地哗啦啦吐了他一身。
“呕——”
温热的呕吐物哗啦啦地倾泻在陈升价值不菲的西装上,酒精味混合着胃酸的气息在客厅里弥漫开来。
陈升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他盯着自己胸前的一片狼藉,指节捏得发白。
而罪魁祸首却只是难受地呜咽了一声,又在沙发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