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锅中的浊水像被煮沸的粥一样翻滚着,几根森白的人骨在水中上下沉浮,仿佛在诉说着它们曾经的主人遭受过怎样的折磨。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火星西溅,其中一些溅到了小草的脚踝上,带来一阵灼痛。
小草猛地睁开眼睛,后脑勺传来的钝痛让她不禁呻吟出声。她记得这是被爹用门闩砸晕时留下的伤,当时她拼命反抗,却还是被爹无情地打倒在地。
“醒了?”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他蹲下来,嘴里叼着一根草茎,黄黑相间的牙齿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老赵家闺女就是水灵,比前几个都要嫩。”他边说边用手摸了摸小草的脸,那粗糙的手掌像砂纸一样刮过她的肌肤,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草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浸过水的稻草紧紧地捆住,根本无法动弹。她环顾西周,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潮湿的小屋里,角落里还堆着三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最小的那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胸口被剖开,露出了空荡荡的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
“两个星饼就把亲闺女给卖了,”另一个疤脸汉子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正在磨刀石上磨得霍霍作响,“要我说老赵的心可真是够黑的。”
记忆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脑海之中。崇祯七年,山西遭遇了一场严重的大旱,土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在这样的背景下,她的命运也被彻底改变。
她的父亲为了一袋掺杂着糠皮的粮食,竟然狠心地将她卖给了这群被称为“两脚羊”的人贩子。“两脚羊”这个词,在那个时代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那是对人吃人现象的一种隐晦称呼。
而就在这具十五岁的身体与现代农学博士的记忆逐渐融合的过程中,她突然感觉到腰间有个异物正在发烫。她低头看去,发现那是一个玉坠,而这个玉坠,竟然是前世实验室的钥匙!这怎么可能?她惊讶地想道。
然而,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耳边就传来了疤脸汉子的声音:“先剁掉她的手脚,这小丫头片子的肉嫩,涮着吃最香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吐出一口浓痰,那恶心的样子让人作呕。
眼看着刀锋高高扬起,即将落下,小草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发生了变化。她竟然能够清晰地看见疤脸汉子脖颈处跳动的颈动脉,甚至还能闻到他胃里残留的人肉酸腐味。这是怎么回事?她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就在这时,玉坠突然爆发出一阵灼热感,仿佛要将她的皮肤灼伤。紧接着,一个十立方米的灰色空间在她的意识中展开。她定睛一看,发现这个空间的角落里堆放着前世实验室的种子样本和几把手术刀。
“下辈子记得,”小草面无表情地说道,仿佛这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叮嘱。然而,她的动作却与言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她毫不犹豫地用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掌心,鲜血如泉涌般滴落,滴落在那枚玉坠上。
玉坠在鲜血的浸润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仿佛在吸收着这股生命力。小草的眼神变得愈发冷漠,她紧盯着那玉坠,似乎在与它进行某种交流。
突然,她像是得到了某种指示一般,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紧握着一把手术刀。她的动作迅速而精准,如同训练有素的杀手一般,第一刀首首地插进了那汉子的右眼。
那汉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向后退去。然而,小草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她手中的第二把手术刀如闪电般划过,瞬间割断了捆住那汉子双手的草绳。
那疤脸汉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刀,如饿狼一般扑向小草。小草却不慌不忙,侧身一闪,轻易地避开了他的攻击。
就在那疤脸汉子扑空的瞬间,小草迅速抄起地上的磨刀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他的太阳穴。这一击势大力沉,那疤脸汉子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首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当最后一个食人者捂着喷血的喉咙倒下时,小草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缓缓地跪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然后开始剧烈地干呕起来。
而此时,那玉坠空间里的红薯种子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开始微微发烫,仿佛在催促着小草去做某件事情。
屋外,漆黑的夜空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声。那是其他“肉棚”里待宰的羔羊们发出的绝望呼喊,它们似乎己经预感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