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五年春,梁山演武场。
小草站在三丈高的点将台上,望着下方操练的十万天谴军。这些曾经的流民如今披坚执锐,阵型变换间竟有修真界战阵的影子。她腰间金牌在朝阳下熠熠生辉——这是皇帝特赐的"如朕亲临"令符,背面刻着"忠义郡主"西个小字。
"报——!"
传令兵滚鞍下马,背上插着三支翎羽箭。这是边境告急的最高信号。
"北狄十万铁骑破关,己连克三州!"士兵嘴角还挂着血沫,"敌军先锋...是当年婉妃娘娘的兄长旧部!"
小草手中的令旗"咔嚓"折断。二十年前北疆兵变,婉妃父兄被诬通敌叛国。如今这些真正的叛徒,竟带着外寇杀回来了!
"击鼓,聚将!"
七日后,雁门关外黄沙蔽日。
小草蹲在残破的城垛上,望着远处连绵的敌营。北狄人把俘虏的边军钉在木桩上,摆出个巨大的"周"字。血腥味引来成群的秃鹫,在天上盘旋成黑云。
"郡主,末将请战!"年轻的参将握断刀柄。他父亲正是当年镇守北疆的偏将,全族都被诬为叛党。
小草从空间手镯取出个玉匣。匣中三百六十根金针突然飞起,在空中组成北疆地形图——这是她用修真界"山河盘"改良的沙盘。
"狄人骑兵虽悍,却有三忌。"她指尖轻点,金针变换阵型,"一忌夜战,二忌火攻,三忌..."突然抓起把沙子扬向东南方,"东南风!"
众将面面相觑。这个季节哪来的东南风?
子时三刻,小草独自潜入敌营。她穿着偷来的狄人皮甲,腰间别着个古怪的铜壶——里面装着修真界最下作的"千日醉",只需一滴就能让整个马厩的坐骑。
"什么人?"哨兵刚举起弯刀,突然闻到股甜香。下一秒,他竟抱着柱子跳起了艳舞。
中军大帐里,叛将萧铁山正在研究雁门关布防图。烛火突然变绿,映出帐中不知何时多出的娇小身影。
"萧叔叔,"小草把玩着从哨兵身上顺来的骨哨,"当年我外祖父赏你的狼牙项圈,还戴着吗?"
萧铁山脸色剧变。那串狼牙早被他当了赌资,如今项圈里塞的是...
"假的狼牙,假的忠义。"小草掀开帐帘,月光照出他脖子上黢黑的毒疮,"连当年截留军饷的账本都是假的——你不过是个替死鬼!"
帐外突然响起诡异的骨哨声。狄人战马集体发狂,挣脱缰绳互相撕咬。混乱中,东南风骤起,裹着刺鼻的硫磺味。
"放箭!"
随着小草一声令下,漫天火箭乘着风势落入敌营。箭头上绑着的"磷火粉"遇风即燃,顷刻间连成火海。更可怕的是,那些中箭的狄人竟开始狂笑不止——箭簇上淬了"极乐散",中者会陷入癫狂幻境。
萧铁山拔刀要拼个死活,却见那女娃娃从怀中掏出面残破的军旗——正是当年北疆大营的帅旗!
"你可知真正私吞军饷的是谁?"小草抖开旗面,露出里面缝着的密信,"皇后胞弟孙怀仁,如今正在狄营当军师!"
三日后的决战堪称诡异。
狄人骑兵冲锋到一半,战马突然集体前蹄跪地——小草昨夜派人在草料里掺了"软骨散"。天空飘落的雪花带着淡淡甜香,吸入的敌军像喝醉般手舞足蹈。这是她从修真界《毒经》里改良的"迷仙阵"。
"妖女!"孙怀仁在亲卫掩护下仓皇逃窜,"你用的根本不是兵法!"
小草站在城楼上轻笑。她手里牵着三百六十根几乎透明的蚕丝,每根都连着个天谴军士兵——这是模仿修真界"牵机阵"的布置。士兵们看似杂乱无章的走位,实则构成个巨大的杀阵。
"这叫科学。"她打了个响指,阵中士兵突然互换位置。孙怀仁的马车顿时被自己人围住,他惊恐地发现这些"亲兵"眼里都泛着诡异的绿光——正是喝了掺符水的"壮胆酒"!
当萧铁山的首级挂上雁门关时,北狄可汗的求和使者己经跪在城门外。小草把玩着和议书,突然将朱砂笔扔回去:"再加一条——把孙怀仁绑来,换你们三万俘虏。"
凯旋那日,汴京城的欢呼声震落槐花。
小草骑着缴获的狄人龙驹走在最前,身后将士押着三百辆囚车。最显眼的那辆里,孙怀仁戴着当年婉妃戴过的镣铐,胸前挂着"窃国逆贼"的牌子。
"郡主!"礼部侍郎捧着圣旨小跑过来,"陛下有旨,请您即刻..."
小草己经拐进了刑部大牢。昏暗的牢房里,淑妃和贤妃缩在墙角——这两个当年陷害婉妃的主谋,如今己成白发苍苍的老妪。
"别怕,"她掏出个精致的食盒,"请你们吃冰糖血燕。"
盒里装的正是当年淑妃用来堕胎的秘药,不过浓度提高了十倍。两个老妃子吓得疯癫,竟互相撕扯着头发指认对方罪行。守在门外的史官运笔如飞,把二十年前的宫闱阴谋尽数记录在《起居注》里。
午门外的行刑台搭好时,小草正蹲在御膳房吃蜜饯。远处传来九声追魂炮响,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郡主千岁"。她摸出块玉佩放在案板上——这是从孙怀仁身上搜出来的,刻着皇后的闺名。
"该去给母妃上坟了。"她拍拍手上的糖粉,起身时顺手顺走了御厨新打的菜刀。
婉妃陵前,皇帝亲手点燃了平反诏书。
青烟缭绕中,小草将十二颗人头摆在供桌上:萧铁山、孙怀仁、淑妃、贤妃...以及当年参与构陷婉妃的八个朝臣。最后取出个玉匣,里面装着北疆将士联名的血书。
"阿婉,"皇帝老泪纵横,"咱们的女儿...比满朝文武都有出息。"
小草默默退到一旁。她望着陵前新栽的桃树——这是用修真界灵种培育的"三生树",据说能让人梦见最思念的故人。
当夜,皇帝在梦中见到婉妃。那个爱穿月白襦裙的女子站在桃花树下,怀里抱着个咯咯笑的婴孩。而在皇陵外的山坡上,小草正用新菜刀削着桃木,刻成小小的墓碑:
"北疆三万将士之灵"
"枉死二十年,今得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