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二十年夏,梁山忠义堂前的银杏树己亭亭如盖。
小草翘着脚躺在树杈上,嘴里叼着根甜草茎。十年光景,当初的土匪窝己变成拥有十二万人口的繁华城镇。山下梯田如碧浪翻滚,新修的青石官道上商队络绎不绝,连空气中都飘着油坊与酱园的香气。
"郡主!工坊又闹起来了!"三丫提着裙摆跑来,发间别着的银簪己换成金镶玉——这丫头如今是梁山织造局的大管事。
"这回是为啥?"
"说是新式织机出的绸缎太滑,绣娘们不好下针..."
小草翻身落地,腰间"如朕亲临"的金牌撞在装蜜饯的荷包上,叮当作响。这十年里,她把修真界那些不涉及灵力的技巧全搬了出来:改良织机、嫁接果树、造水车...现在梁山的丝绸在汴京能卖出三倍高价。
工坊里吵得正凶。老绣娘们围着一匹流光溢彩的缎子发愁,这料子滑得连针都扎不住。小草摸了摸缎面,突然从空间手镯取出包金粉,"哗啦"全撒在织机上。
"试试这个。"
金粉渗入经纬,缎子立刻变得绵密挺括。绣娘们不知道,这是修真界炼器用的"固形砂",专治各种不服帖。
秋收后的议事厅热闹非凡。
各坊管事捧着账册排队禀报:今年粮食增产三成,铁矿出产精钢十万斤,连新开的琉璃厂都赚了个盆满钵满。小草边听边在纸上写写画画,突然笔尖一顿。
"盐场怎么回事?"
盐铁使扑通跪下:"渤海来的私盐比官盐便宜三成,咱们的库存..."
"蠢!"小草摔下毛笔,"把官仓的盐全拿出来,掺上这个。"她甩出个布包,里面是淡紫色的晶粉——修真界最廉价的"味引",能让粗盐变细盐。
正说着,山下突然传来喧哗。一队羽林卫护着明黄銮舆缓缓驶来,皇帝竟带着六部大臣微服私访!
"父皇来得正好。"小草揪着盐铁使的耳朵迎上去,"您尝尝这渤海盐..."
皇帝捻起粒盐尝了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后户部尚书脸色大变:"这盐里掺了芒硝!长期食用会..."
"所以儿臣扣下了三十船。"小草拍拍手,亲卫立刻押上来几个商人,"都是孙怀仁旧部,专程来毒害咱们大周子民的。"
老皇帝气得胡子首抖。小草趁机递上奏章:"儿臣请改盐法,今后各州设平价盐铺,利润三成归朝廷,七成..."她眨眨眼,"养梁山军。"
冬至那日,小草在书房捣鼓古怪装置。
两个铜盆盛满水银,中间连着蛛丝细的金线。这是她用修真界传讯符原理做的"千里传音",可惜试验了三十次,最远才传到厨房。
"郡主!"二狗子慌慌张张撞进门,"北边送来急报,说狄人又..."
"又你个头!"小草抓起蜜饯砸他,"没看见我正忙着发明电话...呃,传声筒吗?"
二狗子委屈地递上信筒。里面是北疆新任守将的密报:草原出现怪病,牲畜一夜之间化为白骨。更诡异的是,患病牧民都声称看见过"穿白裙的仙女"。
小草盯着信纸上的素描——那哪是什么仙女,分明是修真界最低级的"食尸鬼"!这种阴物只会出现在万人坑附近...
"备马,去北疆。"
"啊?马上要过年了..."
"再啰嗦把你塞进传音筒里!"
腊月的北疆冻裂石头。
小草裹着狐裘蹲在牧民帐篷里,面前摆着具牲畜骸骨。骨头上布满细密的齿痕,明显不是凡间生物所为。帐篷外,患病的老牧民正用狄语喃喃自语:"白裙姑娘...给了一碗甜酒..."
"查到了!"通译捧着本发黄的册子进来,"三十年前这里打过仗,埋了八千战俘..."
当夜,小草独自来到乱葬岗。朔月当空,她故意在雪地上撒了掺血的灵米。子时刚到,地面开始蠕动,数十只苍白的手臂破雪而出!
"就知道是你们。"她掏出个铜铃铛轻轻一摇——这是修真界专门超度亡魂的"往生铃"。铃音所过之处,食尸鬼纷纷僵住,身上腾起黑烟。
"尘归尘,土归土。"小草点燃张往生符,"下辈子记得——别喝陌生人的酒。"
火光中,她瞥见个熟悉的纹章——当年北疆叛军的标志!这些阴物分明是有人故意唤醒的...
春节前的忠义堂张灯结彩。
小草瘫在主座上啃冻梨,听各部汇报年终总结。今年梁山赋税竟占全国两成,商路开辟到西域,连狄人都老老实实来互市。最绝的是医学院——她用修真界药方改良的"避瘟散",成功遏制了三场瘟疫。
"郡主,这是各地送来的年礼。"三丫捧着礼单念道,"渤海郡的珍珠、江南的云锦...咦?北衙禁军送来口箱子?"
红木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套铠甲,正是当年婉妃父兄亲兵的制式。箱底压着封信:"旧物归原主,北疆永太平。"落款是皇帝私印。
小草着铠甲上的刀痕,突然想起空间手镯里还收着半块兵符。当年那些谜团,或许该去皇宫密室找找答案了...
"过了年我得出趟远门。"她往嘴里扔了颗蜜枣,"政务交给你们了。"
"郡主去哪?"
"找点新鲜玩意儿。"她眨眨眼,"听说南海有种会发光的珊瑚..."
堂外突然炸响烟花,照亮她腰间新换的玉佩——上面刻着"逍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