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昨儿老太太有交代,王健回来也就顺嘴给王熙凤说了。
当晚果就没听到两人吵架的声音。
翌日清晨,王健兀自还在酣睡。
便听有人在拍房门,他被吵醒后,不耐烦的吼道:“谁啊?”
奇怪的是外面却没有人应。
然而当他翻个身继续睡的时候,那房门便有被人轻扣起来。
这可是惹恼了王健,也顾不得天冷,掀开铺盖,气冲冲的就跑过来拉开房门。
却见来旺贼眉鼠眼的猫在门口,一见着王健脸色不善的拉开门,还不待王健斥责。
来旺就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是作揖又是比划的压低声音道。
“我的爷,可千万别嚷,冯公子托我给你带个信儿,他在后门儿守门婆子上夜的屋子里等你,要你过去有话说。”
“谁?冯紫英?”王健一怔,不由得清醒多了。
“可不是,神武将军府的冯紫英冯公子呐。”
王健闻言嗤笑道:“这家伙、、、行,你去吧,我穿个衣服就去。”
来旺这才忙不迭的走了,临去前还不忘偷偷瞄了一眼王熙凤的上房。
王健关上门,一边穿衣服一边笑:“这家伙十有八九是来约我出去玩儿的”
他胡乱的穿好衣服,也没有洗漱,径首就扯上房门,往后门跑去。
只是他前脚刚走,后脚王熙凤端着手炉就打帘子出来,恰好就看到他的背影,狐疑道。
“这小子大清早的不睡觉急匆匆干什么去?”
身后平儿就道:“刚似乎听到东厢有人敲门,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找他?”
王熙凤道:“他住我的院子,这府里谁来找他有越过我去的?宝玉老早去学里了,几个姊妹也没有来敲他门的理儿,走,我倒要去去瞧瞧,他火急火燎的倒干什么去。”
说罢径带着平儿一路跟王健背影追去。
自打上次出了牛跃骧的事情,王健几人都被抓去关了一阵子后,一棒子哥们弟兄的这段日子都安分了不少。
竟是难得的没有一道在一块儿耍玩了。
今儿这冯紫英找自己找到荣国府来,倒让王健既惊且喜。
地上的雪兀自还有半尺厚,不过道上倒是被清理的干净。
王健一路快步出了王熙凤院子,拐过一条夹道,径首就入了后边园子。
穿过园子,守门上夜的婆子们的屋子就在后门儿一侧。
隔着花圃假山瞧去,就见冯紫英搓着手在屋外来回来回踱着步,口中哈着白气,不时朝这边望来。
“英子、、、、”
“贱人、、、、”
两人同时哈哈哈大笑,各自叫出了诨名。
冯紫英看到王健显得十分激动,使劲儿拍了拍王健肩头:“行啊你,一声不吭就躲到荣国府来了,倒叫我一顿好找。只道你被你老子军法从事了呢?”
王健也十分高兴,一众伙伴里面他和冯紫英是关系最好的。
“屁话,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老人家膝下可就我一根独苗,传宗接代还指望我呢,心疼我都来不及,还什么军法?”
“你就吹吧你,我不信你老子没揍你?你知道石彪吗?听说被他老子石光珠石世伯吊在石家祠堂打的屎尿都出来了,这都快个把月了,下不了床,石家那个老封君为此也病倒了。”
王健一怔:“这下手也太黑了吧,亲儿子也不能这么打吧?”
冯紫英摊手道:“谁说不是呢?反正石彪是最惨的,牛跃骧也被送回长安去,另外几个都被府里看管起来了。”
话音一转,冯紫英便道:“你老子怎么想起把你送到荣国府来?你家里那位都管不住你,还指望你姑母管你?”
王健翻了个白眼:“你这叫什么话?那我这是来这儿读书的,又不是来玩儿的,我这么自觉上进的人用人管吗?”
“噗、、、”
冯紫英哈哈大笑:“哎,这话你哄你老子去,可哄不到我。就你还读书上进?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个一字,怎么样?要不要出去玩儿去?大雪封山,最适合打猎,山里没什么吃的,野物都跑下山来找吃的,就咱俩去,不叫别人。”
王健摸着鼻尖嘿嘿首笑:“去到是可以去,就是、、、、我现在住我姐院子里,说不上来这两天就要待我去贾家族学上学去,我现在跟你去,她要找不见我人,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冯紫英捶了一拳,道:“你这家伙牛高马大的到现在还怕你姐?你姐是能揍你还是咋着?就算她要揍你,也得打得过你才成啊?再说她都出阁了,还像原来在家那样武武扎扎的呢?你倒底去不去?”
“是啊小弟,你去不去倒是给人家冯大公子一个痛快话儿成不成呐?难为人家都找到这儿来了。”
王熙凤捧着手炉一步三摇的从假山后面转了出来,身后跟着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