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和黄锦珩一路疾驰,很快便赶到了赵家别墅。
远远望去,赵家周围己被闻讯赶来的军阀围得水泄不通,嘈杂的议论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刘铭神色冷峻,黄锦珩跟在他身后,二人费力地穿过人群走进赵家。
踏入堂屋,只见赵鸿玉身披白色孝衣,正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那哭声在空旷的堂屋中回荡,让人听了心生悲凉。
“爸爸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留下儿子可怎么办啊!”赵鸿玉的声音己经沙哑,身体随着哭声不住地颤抖。
一旁的金?身着素色旗袍,面容憔悴,她轻轻蹲下身,拍着赵鸿玉的后背,轻声安慰着:“鸿玉,你别太伤心了,司令一生磊落,他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刘铭和黄锦珩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黄锦珩的目光落在赵鸿玉身上,暗自思忖,这便是堂姐口中的未婚夫,看起来倒是个翩翩公子的模样。
赵鸿玉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哽咽着说:“我爸他……昨天还好好的,不知怎么今天就……”
刘铭眉头紧皱,语气凝重的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别光顾着哭,究竟发生了何事?世叔正值壮年,怎么会?”
金?见赵鸿玉有些接不上话,状似无意的接过话茬:“大夫来了,说是突发恶疾,可这也太突然了,我们都毫无准备。”
黄锦珩看着金?那苍白憔悴的面容,原本到嘴边的追问瞬间化为了心疼。她快步上前,轻轻将金?搂在怀里,柔声道:“姐,你也别太操劳了。”
金?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靠在黄锦珩肩头,眼眶泛红,像是强忍着泪水。
这时,几个跟赵章明交好的老辈首领满脸怒容,气势汹汹地大步走进来。为首的孙老将军将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咚”的一声,震得地面都似乎颤了一颤,他扯着嗓子吼道:“章明正值壮年,平日里身子骨硬朗得很,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今天必须得开棺验尸,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段司令也在一旁附和,他的手紧紧攥着腰间的佩枪,青筋暴起:“没错!这事儿太蹊跷,不开棺,我们心里都不踏实!赵小子,你爸究竟是怎么没的!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这事儿没完!”其他几位军阀也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堂屋被吵得沸反盈天。
赵鸿玉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比身上的孝衣还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金?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满是慌乱。
赵鸿玉“扑通”一声,又重重地磕了个头,声泪俱下地喊着:“各位叔伯!开棺惊扰先父,这是大不孝啊!实不相瞒,我爸是开完会,见过督军以后,回来便不行了,谁能想到会这样啊!”这话一出,周围的军阀们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激动。
这话一出,原本就嘈杂的堂屋瞬间炸开了锅。几个老辈军阀反应激烈,孙老将军气得脸色铁青,手中的拐杖用力地戳着地面,每一下都似要把地面凿出个洞来,说道:“督军,赵司令见完您就不行了,这里面的情况,还得您给大伙仔细讲讲啊。”
段司令则是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看向刘铭的眼神中带着审视,沉声道:“少煊,老赵为人首爽,在会上反驳过你,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你呢虽是晚辈,但身为督军向来行事果断,我们也都敬重你。只是这事儿太过蹊跷,还望您能给我们这些老兄弟一个合理的解释,好让大伙心里踏实。”
王师长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向前跨了一大步,语气稍缓却仍带着急切:“督军呐,平日里赵司令身体健朗,怎么单单从您那儿回来就出事了?您如今身居高位,行事关乎众人,大伙都盼着您能把这事儿说明白。”
他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高,情绪激动,整个堂屋被愤怒和质疑的氛围笼罩。刘铭脸色一沉,心中暗怒,这分明是瞎往他头上扣帽子。
他强压着怒火,拱手道:“各位长辈,我刘铭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世叔与我虽有分歧,但都是为了大局着想,我怎会因此做出不仁不义之事?还望各位莫要被片面之词蒙蔽。”
赵鸿玉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满是惊慌。
金?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咬了咬牙说道:“督军,您这话说得轻巧。我和鸿玉亲眼所见,司令回来后就身体不适,没撑多久就……当时他回来的状态很不好,我们也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她眼眶泛红,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可言语间却暗藏锋芒。
在众人的质疑声中,刘铭虽据理力争,可赵鸿玉与金?的指认,加上众人先入为主的怀疑,让他百口莫辩。
一路沉默地回到公馆。一踏入家门,刘铭便猛地将帽子摘下,狠狠摔在桌上,随后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伴随着椅子倒地的声响,他怒吼道:“岂有此理!他们怎能如此颠倒黑白!”
黄锦珩从没见过刘铭发这么大的火,心中满是心疼,她快步上前,试图安抚刘铭:“先别气坏了身子,总会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刘铭却像没听见一般,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双手握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想杀他赵章明有一万种理由!犯不着这么下作的!再者说他赵章明什么样的老鼻子,还能让我谈个话就吓死了?难不成我给他下毒了?还有他那赵鸿玉和金?,竟这般诬陷我,还有那些长辈,为何就不肯信我!”说着,他又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桌上的物件都跟着颤了颤。
黄锦珩目光坚定,条理清晰地分析道:“此事未必是冲你,我倒是觉得赵章明的死绝对有蹊跷,只不过你刚好你见了他,你是督军没人敢查你,所以刚好给他们做了替罪羔羊。
刘铭停下脚步,看着黄锦珩,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可很快又被愤怒取代:“找不到证据,爷的名声就毁了,往后还如何服众!”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黄锦珩拍了拍刘铭的手臂,给予他力量:“我绝对相信你。我们一步步来,先从赵章明的那个副官开始查,说不定能找到关键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