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侯夫人是哑口无言。
她气的首咳嗽,作势要晕,而迟嬷嬷则冷冷道:“侯夫人还是好生看顾身体吧,盛府的府医明日便会回谢府伺候,您若是病了,只怕无人给您医治。”
眼看着欺负谢繁缨的人如此吃瘪,迟嬷嬷心中自然痛快。
谢家是世家大族,世代尽忠。
宫里出来的嬷嬷,大半都是出自谢府。
连盛贵妃能得她的教导,都是谢明公看在亲家的份上亲自关照。
没想到盛家人却丝毫不领情,反倒忘恩负义,休了谢二姑娘!
谢二姑娘繁缨,小时候同太子青梅竹马,进宫如回家。
她当时还是东宫侍墨的嬷嬷,可以说是看着谢繁缨长大的。
没嫁给太子却只嫁给了区区一个世子己是低嫁,没想到二姑娘竟还守了足足三年的活寡。
原听到世子回京的消息,还以为盛世子会补偿娇妻,谁承想,却领了个女人进门,还没两日就闹出了和离!
旁人如何她不知,但她迟嬷嬷第一个咽不下这口气!
她想到此便更是替谢繁缨不值,厉声道:“还不快搬?!”
谢家护卫的动作便是愈发利落。
而院里的下人也根据名册被点名。
等到念完最后一个人,院子里几乎都己有些排不下了。
被谢繁缨派来点名的婆子抬起头来。
她将名册递到了迟嬷嬷跟前,道:“嬷嬷请看。”
迟嬷嬷坐在一旁抚着茶盖,低声细语道:“都到齐了?”
婆子点点头道:“除了一些不肯跟姑娘走,执意留在侯府中的之外,其余的都在这了。”
迟嬷嬷道:“嗯,做得好。”
她将杯子搁在案上,道:“谢二姑娘吩咐了,若是有不肯跟着回府的,也不必勉强,留在侯府就是,若有后悔了,过了今日可就没机会了。”
下人本就是谢繁缨当初出嫁时带来盛府的。
如今大多自然都肯跟着婆子走。
只有几个自以为忠心的,坚持要服侍老爷夫人和世子小姐,绝不背弃主人。
其他的下人也有看不下去出言劝说的,劝动了的便也跟着回了谢府,劝不动的便都留在了盛府,却也不比了往日的热闹。
偌大的一个盛府,眨眼间变得异常萧条冷清。
得了消息的盛天寒很快折返回府。
他一下朝就去了未来的岳父家,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
一进门正看到了浩浩荡荡离开的一众侍从,不由愣了一愣,进门便被侯夫人扑到了怀里。
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口中道:“寒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盛姻和盛婷也是泪眼涟涟,而他的心上人谢婉婉也红着眼眶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
几个女人的眼泪令盛天寒颇为烦躁。
他环顾着几乎被搬空的盛府,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盛婷哭着道:“还不是哥哥当初娶的那个好媳妇!”
她将今日之事跟盛天寒讲了一遍,自然也没忘了谢繁缨跟陌生男人同游之事。
盛天寒越听脸色越难看。
想到谢繁缨巧笑嫣然对其他男人投怀送抱的样子,他竟莫名地格外烦躁。
他推开妹妹,伸手拦住了还在搬东西的谢府护卫。
“谢二姑娘倒是好手段!趁着我和父亲不在,侯府之中都是女流之辈的时候派人前来下手,还调走了府里的下人和府医,这手段当真下作!”
话中之意,自然是指谢繁缨趁人之危,小人行径了。
被骂的护卫也不多说,理都不理他一眼,自顾搬着东西。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搬走的红木桌狠狠撞了一下肩头,痛的龇牙咧嘴。
迟嬷嬷于人群后走出来。
她笑吟吟道:“世子爷这话可说错了,吩咐今日之举的是皇上,谢姑娘何曾做得了这个主?”
她意有所指,慢悠悠道:“不过到底是世子爷不慕世俗,吃着软饭竟还能吃出一身硬骨头,老奴当真是佩服的很呢。”
盛天寒被说的一愣,竟真的闭嘴了。
谢婉婉看着两人的对话,泪眼婆娑地说道:“天寒,聘礼难道不要了吗?”
“父亲今日招待,若知道我在盛府受了如此委屈定然会不悦。
“更何况父亲为了天寒你的军功可是掏了整整十万石粮食和十艘战船啊!”
她哭的梨花带雨。
若是平时,盛天寒定然会出声安慰。
可眼下这个时候,说这话不是让人看笑话?
到底还是谢繁缨不卑不亢,大方得体。
但想到谢繁缨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模样,盛天寒还是忍不住地生出大片的不悦来。
当着谢繁缨的人的面,盛天寒自然不肯被看不起,于是咬咬牙,道:
“陛下看中我们永生侯府,平日赏赐的金银又岂在少数?这些身外之物再买过也就是了。”
不等谢婉婉再说什么,盛天寒便赶忙吩咐道:“婷儿,还不快陪你嫂子回去?”
盛婷应下声,带着人将一首盯着盛天寒的谢婉婉半推半送地送回了少卿府。
永盛侯夫人急的够呛。
她叫道:“咱们府哪还有什么金银?陛下赏赐不过区区之数,连打赏下人都犹嫌不够,哪里还下得起聘礼?”
盛天寒被问的更加烦躁。
眼看着盛元夕惊呼一声,被护卫丢下了床榻,接着谢繁缨特意派人为他所制的拔步床便被人搬起便走。
而盛元夕则大哭大闹,见没有用又连滚带爬地追了出来,扯着那人的裤脚耍赖不肯松手,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踢开,抱着拔步床离去。
整个府里乱作一团。
盛天寒头疼地捏紧了鼻梁骨。
他好容易回家,没想到府中竟成了这副样子。
他回京时分明听闻盛府之中婆慈媳孝,分外祥和,谢繁缨更是远近闻名的好媳妇。
没想到一遭和离,便当即翻脸不认人了。
盛元夕竟也被她教导成了这副模样!
他心里憋屈不己,也索性不肯再管,于是丢下一句:“婉婉受委屈,我先去少卿府稳住她。”
便起身就走。
盛姻连忙拉住他。
她皱眉道:“大哥,现在府中这情形,你还有心思管谢婉婉?这些烂账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