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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遮蔽了月光，山林陷入一片黑暗。魏柯伏在岩石后方，指尖能感受到地面传来的细微震动——那是南楚骑兵在附近巡逻的动静。
"再靠近些..."魏柯屏住呼吸，对身后的敢死队员比了个手势。老吴点点头，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制的投石索。
五个人影如同幽灵般在夜色中穿行。魏柯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枯枝。他的目光锁定在前方二十步外的两个南楚哨兵身上——一个背着长弓，一个拄着长矛，正在篝火旁打着哈欠。
"按计划行事。"魏柯压低声音，"老吴解决弓箭手，其他人跟我上。"
老吴的投石索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石块破空而出，精准命中弓箭手的太阳穴。那人闷哼一声，像截木头般栽倒在地。
"现在！"
魏柯第一个冲了出去。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耳边全是血液奔涌的轰鸣。那个持矛的哨兵刚转过身，就被魏柯扑倒在地。两人在泥地上翻滚，魏柯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汗臭味和铁锈味。
"去死吧！"哨兵怒吼着，铁钳般的手掐住魏柯的喉咙。
世界开始变得模糊。在窒息的痛苦中，魏柯摸到了腰间的短刀。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一个激灵，几乎是本能地，他将刀刃刺进了哨兵的侧腹。
"呃啊——"
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溅了魏柯满脸。哨兵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然后下去。
魏柯呆住了。他盯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那把短刀还插在哨兵的身体里。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胃部突然一阵痉挛，他差点吐出来。
"魏先生！小心！"
老吴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魏柯抬头，看见一个黑影从树后扑来——是第三个哨兵！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正中那人的咽喉。
"快走！"张二从树上跳下，手里握着刚缴获的长弓，"巡逻队要过来了！"
他们迅速搜刮着战利品：两把短刀、一张弓、十二支箭，还有一副皮甲。就在这时，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李三中箭了！"
魏柯转身，看见一个年轻汉子跪在地上，胸口插着支羽箭。远处的树林里，火把的光亮正快速逼近。
"带他走！"魏柯吼道。
但己经太迟了。又一支箭呼啸而来，首接射穿了李三的喉咙。年轻人的眼睛还睁着，手指徒劳地抓挠着地面，然后不动了。
"走！现在就走！"老吴拽起魏柯的胳膊。
他们拖着缴获的武器拼命往回跑。魏柯的耳边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还有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李三死前的样子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双充满恐惧和不甘的眼睛。
回到临时营地，魏柯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盯着自己沾血的手，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第一次都这样。"老吴递来一袋浑浊的米酒，"喝点，能好受些。"
魏柯接过酒袋，仰头灌了一大口。劣质的酒精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胃里翻腾的恶心感。
"李三...他家还有人吗？"
"有个老娘，在后面的队伍里。"张二低声回答。
魏柯闭上眼睛。月光从烟云的缝隙中漏下来，照在他血迹斑斑的脸上。他知道，从今夜开始，有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把武器分下去。"他最终开口，声音嘶哑，"天亮前，我们必须突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