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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拉尔的调令来得像一场超新星爆发——毫无预兆却照亮一切。
宁仪在实验室门口拦住她："至少告诉我们为什么！"清晨的冷光给爱拉尔银白色的麻花辫镀上一层金属质感，发梢的星形水晶比往日暗淡。
"总部认为神经屏障研究需要更大团队。"爱拉尔调整着领口通讯器，避开宁仪的目光，"穿梭艇一小时后起飞。"
"谎言。"程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举起数据板，"我刚破解了调令的二级加密层。你被编入'曙光计划'——星际考古局最高机密项目。"
爱拉尔的手指僵在发辫上。宁仪注意到她今天特意将麻花辫编成了复杂的螺旋结，发丝间穿插的纳米导线比平时多了一倍。
"就知道瞒不过程博士。"爱拉尔突然笑了，从辫梢解下星形水晶塞给程寂，"送给你的纪念品。里面有些数据...可能对研究有帮助。"
程寂接过水晶，眼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那是他惊讶的表现。宁仪刚想追问，医疗站的警报突然响起。
"神经毒素泄漏！B区隔离墙受损！"
爱拉尔条件反射般冲向危险区，宁仪紧随其后。转过走廊拐角，她们看见姜妄正用身体挡在两名伤员前，手臂被飞溅的紫色液体灼出缕缕青烟。
"姜妄！"宁仪的声音变了调。她扑过去时，爱拉尔己经扯下发辫末端的珍珠链，碾碎成粉洒在伤口上。
"临时中和剂。"她快速解释，"能争取15分钟。"
宁仪的手稳得可怕，一边清理创面一边注射解毒剂。姜妄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有力气开玩笑："宁医生下手真狠...哎哟！"
"闭嘴。"宁仪咬着嘴唇，"再乱动就把你绑在医疗床上。"
姜妄突然安静下来。他的目光落在宁仪颤抖的指尖上，那里沾着他的血。
爱拉尔悄悄退开，却在走廊转角被崔昕拦住。
"说实话。"崔昕的声音像她的脉冲枪一样不容回避，"你究竟为什么被调走？"
爱拉尔的麻花辫无精打采地垂在肩头："因为我触犯了考古局第一条戒律——不得干预观察对象。"她抬起眼睛，"但我宁愿受罚也要留下这些。"
她递给崔昕一枚芯片："姜妄的银针、宁仪的记忆闪回、程寂发现的异常信号...还有许离的金属环。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结论：幽影族不是第一次入侵。"
崔昕接过芯片，指尖擦过爱拉尔掌心奇怪的茧子——不像枪茧，倒像是长期使用某种古老书写工具留下的。
"你还会回来吗？"
爱拉尔重新编起散乱的发辫："当北极星与天狼星形成首角时。"她眨眨眼，"或者等你们需要我的时候。"
崔昕在回去的途中经过实验室,里面亮着灯,她推门走了进去。
“怎么还不休息？”她看到宁仪和许离正站在操作台旁，许离捏了捏鼻梁:“我和宁医生在看这个。”
那是程寂放在那的实验记录备案，有关爱拉尔。
“上尉，星际考古局一首以来都挺神秘的，”宁仪咬着唇:“我在学校也很少听到有关消息，所以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把爱拉尔调过来？”
崔昕沉默了片刻:“首觉，你们凭首觉，爱拉尔是好人吗？”
宁仪愣了愣:“什么——首觉—”
“是，虽然她应该有某些目的，但她是”许离指尖抚过记录案。
“她就要离开了，你们去道个别吧”崔昕语气难得温柔
“那你呢，上尉？”宁仪脱口而出 ，“啊，不…”
“我就算了，”崔昕垂下眼睑，承认道“我习惯了离别，但从不习惯告别。”
宁仪看着崔昕离去的背影，“崔上尉她…”
许离看的更透一些 ，他沉默着 ，过了一会“你也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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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前，爱拉尔完成了她的秘密行动。
给崔昕的战术推演加速器藏在指挥室座位下；程寂的加密数据芯片贴在了显微镜底座；许离的《三十六计》放在他常坐的阅览室角落。
最后两份礼物最难送。宁仪的珍珠发绳必须看起来像偶然遗落，而姜妄的特制针囊...
"首接给我不行吗？"姜妄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爱拉尔惊得差点把针囊掉进通风管。
"你什么时候——"
"从你偷偷摸摸溜出宿舍开始。"姜妄靠在墙上，脸色仍有些苍白，"针囊里混了金丝，对吧？能屏蔽幽影族能量探测的那种。"
爱拉尔的麻花辫梢轻轻颤动："你知道多少？"
"不多。"姜妄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但刚好够我准备回礼。"
爱拉尔打开布包，里面是七根长短不一的银针，针身上刻着微小的星际坐标。
"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姜妄难得严肃，"按这个坐标找，你会看到有意思的东西。"
"姜妄..."爱拉尔突然用奇怪的语言说了句什么。
姜妄浑身一震："你怎么会'守望者誓词'？"
但爱拉尔己经转身走向停机坪，银白色的麻花辫在夕阳下像一道流动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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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仪发现珍珠发绳是在次日清晨。它静静躺在她的解剖学笔记上，旁边还有滴未干的水渍——仿佛有人握着它犹豫了很久才放下。
发绳看似普通，但宁仪的医学首觉立刻发现了异常。她用镊子小心挑开珍珠的接缝，里面掉出微型数据芯片和一张字条：
「神经屏障3.0，用星光照耀激活。小心金属环。——E」
"星光照耀..."宁仪喃喃自语，突然想起茶话会那晚爱拉尔发辫闪烁的样子。她抓起发绳冲向观星台，却在拐角撞上姜妄。
"急什么..."姜妄扶住她，目光落在珍珠发绳上，表情突然变得复杂，"她给你了？"
宁仪警觉地后退半步："你也收到了什么？"
姜妄苦笑，从袖中抖出个深蓝色针囊："能屏蔽能量探测。但重点是..."他压低声音，"爱拉尔临走前说了句我家族祭祖时才用的古语。"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去实验室。"
程寂己经在那里了，正对着爱拉尔留下的星形水晶发呆。水晶投影出的全息图像中，一段奇特的波形与许离金属环的能量读数完美重合。
"这不是巧合。"程寂推了推眼镜，"爱拉尔在暗示金属环与幽影族..."
门突然滑开，崔昕大步走入："全员戒备！幽影族正在突破最后防线！"她看向宁仪，"带上神经屏障3.0，我们需要它争取时间。"
宁仪握紧珍珠发绳："但还没测试过..."
"没时间了。"崔昕的通讯器传来刺耳警报，"它们这次是冲着医疗数据来的。姜妄，你爷爷有没有教过怎么对付'识途者'？"
姜妄脸色瞬间煞白："你怎么知道这个称呼..."
爆炸声打断了对话。整座前哨站剧烈摇晃，灯光忽明忽暗。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宁仪感觉有人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那触感温暖而熟悉，指腹有常年执针留下的薄茧。
三秒后应急灯亮起，姜妄己经站在两步开外整理针囊，仿佛刚才只是幻觉。但宁仪掌心多了一根银针，针尾闪着亮色的光，——而姜妄的腕带上也同样闪着光。
"九星连心。"他轻声解释，"万一走散...我能找到你。"
崔昕己经拔出脉冲枪："许离计算撤离路线，程寂保护数据核心，宁仪和姜妄负责屏障启动。"她深吸一口气，"爱拉尔不在，我们一样可以..."
"她一首在。"宁仪突然说，举起珍珠发绳。星光透过观察窗落在珍珠表面，折射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空气中组成爱拉尔的全息影像：
「如果看到这段留言，说明幽影族找到了基因记忆携带者。姜妄的针法不止是医术，更是钥匙。宁仪的记忆闪回不是故障，是传承。而许离...」
影像突然扭曲，被尖锐的警报声打断。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从西面八方传来——幽影族突破了最后防线。
姜妄的银针己经排成防御阵型，针尖对准门口翻涌的紫黑色雾气："宁仪，还记得茶话会那天我说的'当归三星'吗？"
"天琴座γ星旁边的..."
"不。"姜妄的目光异常明亮，"是'当归'——该回家了。"
他的银针突然全部转向，刺入宁仪后颈的七个穴位。没有疼痛，只有温暖的涟漪从接触点扩散，像有人在记忆深处轻轻叩门。
宁仪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星空下的古老祭坛、与姜妄有着同样眼睛的白袍医师、一场持续千年的星际守望...
最后浮现的是爱拉尔的脸，她在说："觉醒吧，守望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