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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三天没有出现。
喻星每天都会在后门放一小碟浸过咖啡酒的手指饼干，但第二天早上总发现碟子空空如也，却不见猫影。程澈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喻星注意到，他每天打烊后都会在花园里多待一会儿，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
第西天清晨，喻星被一阵急促的“喵喵”声吵醒。他推开窗户，看见黑猫蹲在楼下花坛上，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程澈！Lucky回来了！”喻星一边喊一边冲下楼。
等他跑到花园时，程澈己经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黑猫叼来的物件——一把古老的黄铜钥匙，上面缠着褪色的红丝带。
黑猫的毛发有些凌乱，前爪还沾着泥土，像是刚从什么地方挖宝回来。它骄傲地“喵”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程澈的手腕。
“这是……”程澈翻转钥匙，突然僵住了——钥匙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音符。
喻星凑近看：“妈妈的东西？”
程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阁楼密室的钥匙。”
***
老房子的阁楼比想象中要大。
黑猫领着他们爬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停在一面看似普通的墙板前。程澈将钥匙插入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锁孔，轻轻一转——
墙板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狭小的房间。
阳光从圆形天窗洒落，照亮了房间中央的物件：一架被白布覆盖的立式钢琴，琴盖上放着一个褪色的蓝绒盒子。
黑猫敏捷地跳上钢琴，用爪子掀开白布一角，露出锃亮的黑漆琴盖。它回头看着程澈，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程澈的手微微发抖。他缓步上前，打开琴盖，指尖轻轻抚过黑白琴键。
“妈妈最后半年常来这里。”他低声说，“她说在写一首曲子……”
喻星好奇地打开蓝绒盒子，里面是一本装帧精美的五线谱，扉页上写着《Tiramisu - 给我最爱的阿澈和他未来的爱人》。
“程澈！”喻星惊呼，“这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谱子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病床上的程澈母亲虚弱地微笑着，怀里抱着黑猫，身边站着少年程澈。照片边缘露出一角红色丝带，正是现在缠在钥匙上的那条。
黑猫“喵”了一声，用爪子扒拉琴键，弹出几个零散的音符。
程澈深吸一口气，在琴凳上坐下，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喻星惊讶地发现——
“这是你咖啡店打烊时经常放的那首钢琴曲！”
程澈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按下琴键。黑猫不知何时跳上了他的肩膀，像多年前一样安静地趴着。阳光透过天窗，为一人一猫镀上金边，恍如时光倒流。
喻星鼻子发酸，悄悄退出房间，想给他们独处的空间。刚走到门口，却听见程澈说：
“别走。”
他回头，看见程澈伸出一只手：“妈妈说，这首曲子要弹给两个人听。”
喻星走回去，坐在他身边。黑猫满意地“咕噜”一声，蜷在两人中间的琴凳上。
程澈的左手继续弹奏，右手握住喻星的手指，带他一起按下几个简单的和弦。
“跟着我。”他低声说。
喻星的手笨拙地跟着移动，不时按错音，但程澈总是耐心地带他重新开始。渐渐地，两双手在琴键上找到了默契，简单的旋律交织成完整的乐章。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黑猫突然跳下琴凳，用爪子从钢琴底部扒拉出一个小信封，推到喻星面前。
喻星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
【亲爱的陌生人：
如果你听到这首曲子，说明阿澈终于找到了你。
请替我告诉他，咖啡太苦的时候，记得加糖。
——永远爱他的妈妈】
喻星的眼泪“啪嗒”落在纸条上。程澈接过纸条，沉默了很久，突然将脸埋进喻星肩窝。
“她都知道……”他的声音闷闷的，“她知道我会遇见你。”
黑猫蹭了蹭两人的脚踝，“喵喵”叫着走向门口，回头示意他们跟上。
***
回到咖啡店己是黄昏。
黑猫蹲在吧台上，看着程澈煮了两杯咖啡——一杯黑咖啡，一杯加了三块方糖的拿铁。
喻星尝了一口自己的甜拿铁，皱起脸：“太甜了。”
程澈低笑，将自己的黑咖啡推给他：“换换？”
两人交换了杯子。喻星喝了一口纯黑咖啡，苦得首吐舌头；程澈却面不改色地喝完了那杯甜得发腻的拿铁。
“怎么样？”喻星问。
程澈放下杯子，突然倾身吻住他。甜腻的咖啡味在唇齿间蔓延，喻星晕乎乎地想，这大概是他尝过最甜的滋味。
分开时，程澈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Tiramisu。”
喻星眨眨眼：“什么？”
“带我走。”程澈望进他的眼睛，“妈妈是这个意思——她希望有人能带我走出苦涩。”
黑猫不知何时跳上了甜品柜，金瞳在暮色中闪闪发亮。它面前摆着一小块提拉米苏，奶酪层上插着一朵小小的蔷薇。
喻星红着眼眶笑了：“那现在……甜了吗？”
程澈再次吻住他，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穿过玻璃，在黑猫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它满足地“咕噜”一声，低头舔了舔提拉米苏上的咖啡酒，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