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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临的律师函在一周后送达。
喻星拿着那封烫金边的信件，手指微微发抖。程澈接过信，冷静地拆开，扫了一眼便合上，神色如常地继续煮咖啡。
"他说什么了？"喻星紧张地问。
"他说我母亲的配方版权属于当年合伙公司，要求我们停止使用。"程澈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喻星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那明明是你妈妈——"
"他知道。"程澈打断他，眼神微冷，"但他手里有当年我签的合伙协议，条款里确实模糊提到了配方共享。"
咖啡机发出蒸汽的嘶鸣，程澈的手指稳稳地握着拉花缸，在杯子里勾勒出一片树叶的形状。喻星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发现——程澈越是冷静，指节就绷得越白。
"我们该怎么办？"喻星小声问。
程澈将咖啡推给他："先喝完这杯。"
***
喻星没想到程澈带他去了律师事务所。
更没想到，接待他们的是一位银发苍苍的老太太，程澈叫她"林姨"。
"阿澈长大了。"林律师笑着摸摸程澈的头，像对待小孩子，"上次见你，你还在你妈妈店里偷吃马卡龙呢。"
程澈难得露出窘迫的表情："林姨，说正事。"
林律师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周临的律师函，突然冷笑一声："这混账东西，当年坑了你一次不够，现在又来找麻烦？"
她从档案柜深处抽出一个牛皮纸袋："幸好你妈妈有先见之明。"
纸袋里是一份公证过的遗嘱，明确写着所有食谱配方归程澈个人所有，以及——一本厚厚的日记。
程澈翻开日记，突然僵住。
喻星凑过去看，发现扉页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字：
【给我最爱的阿澈：当你找到想共度一生的人时，请带他/她来老房子，那里有妈妈留给你们的礼物。】
程澈的指尖微微发抖。
***
程澈母亲的老房子在城郊，被梧桐树环绕着，白色篱笆上爬满了蔷薇。
喻星跟在程澈身后，看着他用微微发颤的手打开生锈的门锁。阳光透过灰尘，照亮了客厅中央盖着白布的物件——一架古董钢琴。
"妈妈最喜欢弹钢琴。"程澈轻声说，"她说甜点和音乐一样，都能让人幸福。"
他掀开白布，琴盖上放着一个铁盒。盒子里是一叠泛黄的食谱卡片，每张都画着小星星标记。
"这是......"
"原始配方。"程澈拿起最上面那张，"周临偷走的只是简化版。"
喻星突然发现铁盒底部还有一封信。他犹豫了一下，程澈却首接递给他："一起看。"
信很短：
【亲爱的阿澈：
如果你带人回家，说明妈妈猜对了。
老房子和配方都送给你们，记得每天都要甜甜蜜蜜的。
永远爱你的妈妈】
喻星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程澈沉默了很久，突然转身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肩窝。喻星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浸透了自己的衣领。
"程澈......"
"别动。"程澈的声音沙哑，"就这样待一会儿。"
阳光透过纱帘，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喻星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大猫。
***
周临的诉讼最终撤诉了。
林律师拿着原始配方和遗嘱去谈判的第二天，周临就灰溜溜地收回了律师函。程澈站在咖啡店门口，看着周临的车远去，眼神复杂。
"就这么放过他？"喻星问。
程澈转身，突然捏了捏他的脸："不重要了。"
他拉着喻星回到店里，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是一份店铺装修设计图，门头写着"星澈甜品"。
"这是......"
"我们的店。"程澈指着老房子的照片，"一楼做甜品店，二楼我们住。"
喻星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计划的？"
"从你第一次在我店里睡着开始。"程澈的耳尖微微发红，"你流着口水说梦话，说要开一家全世界最甜的店。"
喻星涨红了脸："我才没有流口水！"
程澈低笑，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不是戒指，而是一把钥匙。
"喻星，愿意和我一起把妈妈的味道找回来吗？"
喻星的眼泪又掉下来了，他扑进程澈怀里，把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衬衫上："你犯规......哪有拿妈妈当借口的......"
程澈紧紧抱住他，吻了吻他的发顶："那换个说法——"
"喻星，我爱你，跟我回家。"
***
三个月后，"星澈甜品"开业了。
店门口挂着两个招牌：左边是程澈母亲当年手绘的甜品图案，右边是喻星设计的星星糖霜Logo。开业当天，林律师带来了程澈母亲的老朋友们，小小的店里挤满了欢声笑语。
晚上打烊后，喻星累得瘫在钢琴凳上。程澈端来两杯热可可，在他身边坐下。
"尝尝，按妈妈的做法调的。"
喻星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喝！"
程澈突然伸手，用拇指擦掉他唇边的奶油，然后自然地把手指含进自己嘴里。喻星的脸"轰"地烧了起来。
"你......"
"很甜。"程澈低声说，也不知道是在说奶油还是别的什么。
窗外，初夏的夜风拂过蔷薇花丛，带起一阵甜蜜的香气。钢琴上方的相框里，程澈母亲的照片旁多了新的合影——程澈和喻星站在店门口，十指相扣，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相框边缘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喻星歪歪扭扭的字迹：
【妈妈，我们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