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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温言被一阵奇异的铃声惊醒。
子母蛊在体内微微发烫，像被什么牵引着。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推开竹窗——月光下，一道黑影正穿过竹林，腰间银铃随步伐轻响。
**阿月依？**
温言眯起眼。圣子今夜换了一身装束，黑袍上绣着暗金色的虫纹，长发用银链束起，手腕和脚踝都戴着细小的骨铃。他手里捧着一个漆黑的陶罐，朝寨子后山的祭坛方向走去。
**机会来了。**
温言悄无声息地翻出竹窗，借着夜色的掩护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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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建在一处天然的石台上，西周立着九根刻满符文的石柱。阿月依将陶罐放在中央，从袖中取出一把银刀，划破掌心。鲜血滴入罐中，里面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蠕动声。
温言躲在最近的一根石柱后，屏住呼吸。
阿月依开始低声吟唱某种古老的咒语，声音低沉如絮语。随着咒文响起，陶罐中爬出密密麻麻的蛊虫——血红的蜈蚣、碧绿的蜘蛛、漆黑的蝎子……它们像被某种力量牵引，在石台上排列成诡异的图案。
突然，圣子的吟唱声拔高，骨铃剧烈震颤。他抬手一挥，所有蛊虫同时腾空，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旋转的虫幕！
月光下，阿月依开始起舞。
他的动作既像祭祀又像搏杀，腰肢柔韧如竹，黑袍翻飞间露出苍白劲瘦的脚踝。蛊虫随着他的动作飞舞，时而如星河倾泻，时而如毒蛇盘绕。银铃与骨响交织，仿佛某种来自远古的召唤。
温言看得入神，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
"咔嚓。"
一根枯枝在他脚下断裂。
虫幕骤然停滞，所有蛊虫齐刷刷转向他的方向！阿月依的动作顿住，缓缓转头，赤蝎纹在月光下泛着血色："出来。"
温言暗骂一声，硬着头皮走出阴影："我只是......"
话音未落，脚踝突然一凉。
一条黑白相间的毒蛇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小腿，三角脑袋高高昂起，信子几乎触到他的皮肤。温言浑身僵硬——这种蛇他在阿月依的药典上见过，咬上一口能让人在三个呼吸内毙命。
"怕死还偷看？"阿月依站在祭坛上冷笑，丝毫没有救他的意思。
蛊虫在他身后聚集成群，像一片活着的阴影。
温言深吸一口气，忽然笑了："你跳舞好看。"
圣子眯起眼。
"比寨子里那些姑娘跳的祭祀舞好看多了。"温言继续说，仿佛没注意到毒蛇己经张开嘴，"腰更软，动作更......"
"嗖！"
银光闪过，毒蛇的头颅被一枚骨钉精准贯穿！温言腿上一轻，蛇身软绵绵地滑落在地。阿月依不知何时己闪到他面前，手里把玩着另一枚骨钉："再多说一个字，下一个就是你。"
温言低头看了看死蛇，又抬头看向圣子近在咫尺的脸。月光描摹着他锋利的眉骨，左眼的赤蝎纹活了一般微微颤动。
"你生气了？"温言突然问。
阿月依皱眉："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秘密祭祀？"温言指了指祭坛，"那罐子里装的是蛊王幼虫吧？每月十五必须以血饲喂......"
骨钉抵上了他的喉咙。
"你知道的太多了。"阿月依的声音危险地压低。
温言却抬起手，轻轻握住圣子持钉的手腕。母蛊的纹路在他指尖下微微发烫："可你的蛊虫......很喜欢我碰你。"
确实，两人接触的瞬间，子母蛊的纹路同时亮起，阿月依手腕上的母蛊甚至微微鼓动，像在雀跃。
圣子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猛地抽回手："滚回去。"
温言站着不动："教我控蛊。"
"做梦。"
"那我明天就告诉全寨子的人，他们高高在上的圣子大人半夜偷偷跳舞给虫子看......"
阿月依的眼神瞬间阴冷，蛊虫群发出威胁的嘶鸣。温言却笑眯眯地补充："而且腰特别软。"
死寂。
突然，一个冰冷的物件砸进温言怀里——是个小巧的银铃。
"明天日落后来药庐。"阿月依转身走向祭坛，黑袍翻飞，"迟到一秒，喂你蚀心蛊。"
温言把玩着银铃，嘴角勾起。脑内0837突然蹦出一条提示：【圣子好感度+5%，目前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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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竹楼的路上，温言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
林间的阴影似乎比平时更浓，偶尔传来枝叶摩擦的沙沙声。他故意放慢脚步，手指悄悄摸上阿月依给的银铃——
"哗啦！"
右侧灌木丛猛地晃动！
温言瞬间绷紧身体，却见一只山猫窜出，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他松了口气，正要继续走，忽然瞥见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蹲下身，他捡起一枚铜钱。
不是普通的铜钱，上面刻着诡异的符文，和祭坛石柱上的如出一辙。更奇怪的是，铜钱中央穿着一根红线，线头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有人在监视祭坛。**
温言收起铜钱，眼神沉了下来。这个寨子里，除了阿月依，还有谁会对圣子的秘密祭祀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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