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熟悉的小奶音,钟晓晓就知道是谁了。
除了喜欢和原主对着干的柱子,其他人是没有这份闲心的。
柱子算是早熟的小孩子。
打从记事起,就知道他们兄妹是妈妈不要的。
要不是爷奶拉扯他们长大,估计过得还不如队里没娘的小孩。
至少他们还有亲爹。
可柱子和鸭蛋,是连亲爹都没见过的。
基于这样的原因,柱子就总喜欢跟原主对着干。
原主可能不理解这种的行为,但钟晓晓作为局外人看的清楚。
柱子之所以这样捣蛋,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毕竟,没有哪个小孩不喜欢和妈妈亲近。
为了在原主身边留下存在感,每次见面的时候他都喜欢嘴硬。
时间长了,行为就成了习惯。
钟晓晓不禁感叹,都是原主留下来的锅啊!
原主还在的时候,脾气是阴一阵晴一阵。
心情好的时候,会拿几颗糖果给龙凤胎甜甜嘴。
偶尔去公社,也会带小孩子喜欢吃的鸡蛋糕回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跟完全换了个人一样,癫狂疯魔的厉害。
不止是看到龙凤胎不顺眼,就是看到红番茄生产大队的任何人都不顺眼。
轻则骂几句乡下人没见过世面,重则那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
也是因此,队里人都在私底下讨论,说原主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不然的话,一个人怎么会有两副面孔?
因为队里人的讨论都不加掩饰,柱子好几次都听见了那些声音。
也是因此,他就减少了出门玩耍的次数。
仅有的固定玩伴,也只剩和他前后脚出生的鸭蛋。
因为熟知剧情,一听这声小奶音,钟晓晓就知道是柱子。
至于为什么不会以为是鸭蛋,只因为小姑娘是个很乖巧的奶团子。
不管原主是打是骂,她都很大度的接纳一切。
只因为在她心里,原主生下她就很伟大了。
至于挨骂挨打,别人家的小孩也一样,她就没什么好委屈的。
果然,小孩子太懂事了也不好。
原书中,鸭蛋后期的叛逆,未尝不是小时候的经历造成的。
因为太乖了,所以就想肆意妄为一次...
就在钟晓晓思绪翻涌的时候,院子里又传来奶孙三人的对话。
“哥哥,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奶做饭香香的,妈妈喜欢吃。”
知道柱子这是不高兴了,鸭蛋就用软糯糯的声音安抚他。
说完这番话,后又抬头看向顾母,“奶,你说鸭蛋说的对不对?”
顾母乐呵呵的点点头,“对对对,我们鸭蛋说的都对。”
“不急,咱们在院子里等一等。”
“说不定啊,你们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在顾母看来,她家老五媳妇就不是能吃苦的命。
先不说原来的生活过得如何。
自嫁给她家老五以后,那是一丁点活都没干过,一丁点苦也都没吃过。
这些年老五寄回家的津贴,多的都花在老五媳妇的吃喝穿上了。
就连现在落脚的这处小院,要不是她时常抽空过来打扫,早不知道脏成了什么样。
所以,顾母绝不相信钟晓晓能走多远。
最多就是在周边转转,说不好还没......
不等顾母的想法落到实处,紧闭的正屋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白皙清透的小脸。
比起之前的血呼啦擦,这会儿的小脸看起来温柔纯真。
又有头上纱布的衬托,倒是多了几分病西施的娇柔。
当然了,这副新形象也是钟晓晓的灵机一动。
她就在屋里,又没有发出声音。
不得找个合理的借口作掩护。
看到钟晓晓从屋里出来,柱子不满的瞪大眼睛。
“女人,你在家?”
“那你刚刚怎么不出声,害我以为你走丢了。”
听到柱子霸总似的叫嚣,钟晓晓抬手送给他一个脑瓜崩。
“没大没小,女人是你能叫的?”
“以后小嘴巴要是还淬毒,我让你奶用针线给你缝起来。”
“你敢!”
柱子梗着脖子再度瞪大眼睛,“我奶最疼我,才舍不得用针线缝我的嘴巴。”
“不像你,坏女人!哼!”
许是担心钟晓晓再来一次脑瓜崩,柱子揉搓着刚刚被打过脑瓜崩的地方迅速跑走。
在顾母身后藏严实了,才又探出头伸长舌头‘略略’。
看他这样,钟晓晓虚晃一枪。
先抬手做了再度打他脑瓜崩的动作,才又把手掌轻轻放在鸭蛋头顶。
“还是我们鸭蛋最乖,不像哥哥那么调皮。”
看到钟晓晓伸手过来,鸭蛋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小姑娘以为又要挨打了。
以前原主发作的时候,手边的任何东西都会打。
好几次鸭蛋都守在原主边上,就被狠狠抽过巴掌。
要不是柱子机灵知道护着妹妹,现在都说不好是什么局面了。
本以为会落在脸上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鸭蛋迟疑的微眯着眼睛查看。
对上钟晓晓的笑脸时,脸上害怕的小表情都僵住了。
等感受到头顶轻柔的抚摸,许是觉得这次不会挨打,鸭蛋主动踮起脚尖在钟晓晓手心蹭了蹭。
这一瞬间的触动,让钟晓晓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顾母看到母子三人互动就笑了。
都说母子连心,如今瞧着倒像是这么回事。
随后,顾母就把手边的碗筷推了推。
“老五媳妇,来,把这碗鸡汤喝了。”
“脑袋受了伤,得喝点有营养的补补。”
听到顾母的声音,钟晓晓这才收回思绪。
先揉了揉鸭蛋的小脑袋,才把视线落在面前的桌子上。
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就这样映入了眼帘。
想到这会儿的家畜饲养都有定数,钟晓晓刚想说头上的伤势己经没大碍了,不用喝鸡汤进补的。
又想起原主的人设,就从外衫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顾母。
“这钱您拿着,我不白吃家里的鸡。”
这话原主以前也说过。
却不是原主主动的,而是被顾老二媳妇挤兑的。
她说原主既然己经搬出去住了,和老顾家的人就是两家人,没道理还要腆着脸上门吃白食。
如果非要吃也行,得拿钱。
毕竟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被挤兑过一次以后,凡是原主过去老宅吃饭,都会付给相应的伙食费。
顾母顾父是不愿意的,还说一家人没有这样的道理。
见原主实在执拗,最后只得收下钱票。
不过,老两口也是人精。
凡是原主支付的伙食费,他们都和顾老五寄回家的津贴放在一起。
照顾龙凤胎的吃穿用度,就是从这份钱里支取的。
看到钟晓晓递过来的钱,顾母又反手推了回去。
“这钱我不能要,再说这鸡也不是家里的。”
“你忘了,袁老婆子要赔一只鸡给你。”
先说了前奏,顾母才又在后面补充,“知道你脸皮薄不好去要,我就带着俩孩子一起去的老袁家。”
“袁老婆子倒是想反悔,后来到底还是给了。”
“不过给的是只老母鸡,你得费大力气慢慢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