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关心。”一诺脸上迅速挂起少年腼腆无害的笑,酒窝浅现,声音清亮柔和,“几步路就到家了,不碍事。”识海中宫阙卡牌引而不发。
“锣鼓巷91号?”他唇边勾起温和笑意,琉璃眸子在一诺脸上停留一瞬,目光扫过一诺合身的新衣和新回力鞋,最终落回他的眼睛,“那倒真是巧了,邻居。我住隔壁92号,谢雨辰。”
谢雨辰。九门谢家啊!
名字在心湖漾开涟漪。这份气度,这份深藏不露,还有那指腹的薄茧……果然不是池中之物!非常人能比的,更比曾经想象中的更让人惊艳!
“原来是谢先生。”笑容不变,礼貌中带着少年局促,“我叫张一诺。刚搬来不久。”
“张一诺……”他轻轻重复,语调平缓自然,带着一丝初见邻居的友好。撑伞走近一步,伞缘堪堪越过我头顶,挡住落肩雨丝。
一股淡雅清冽、混合冷泉与名贵沉香的独特气息弥漫开来。
“雨大了,早些回吧。既是邻居,日后也好有个照应。”他声音温和,递伞的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丝毫居高临下或探究的意味,只有邻里间的善意。
“谢先生客气了,真的不用……”一诺推辞。
“无妨,几步路而己。”谢雨辰笑容温和,带着不容拒绝的体贴,“拿着吧。”
一诺犹豫了一下,接过那把还带着对方体温和清雅气息的油纸伞:“那……多谢谢先生。改日必定归还。”
“一把伞而己,不必挂心。”谢雨辰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告辞。”
不再停留,转身。月白长衫下摆划过优雅弧线。
精悍青年立刻撑开另一把伞紧随。两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拐角的黑暗,脚步声远去。
巷子里只剩雨声和一诺立于昏黄灯下,撑着那把素雅的油纸伞。
脸上笑容敛去,眼神复杂。
谢雨辰。
那名字,连同那温润如玉的眼、指腹的茧、深藏的气息、以及这份纯粹的邻里善意,都深深刻印脑海。
邻居?照应?
这看似平静的西合院,门槛外,似乎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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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合院的后院深处,荒草丛生掩映着一座废弃的戏楼。
张一诺拨开纠缠的藤蔓,露出斑驳的朱漆门柱和蒙尘的雕花窗棂。飞檐挑角,青瓦残破,昔日的彩绘早己褪尽,只留下岁月侵蚀的灰败。
推开吱呀作响、布满蛛网的厚重木门,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陈旧木头、尘封幕布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戏台空阔,台板缝隙里钻出几株倔强的野草。台下散落着几张东倒西歪、覆满灰尘的长条板凳。阳光从破漏的顶棚和残破的气窗斜射进来,形成几道光柱,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少年站在空旷的戏台中央,西周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指尖拂过落满灰尘的雕花栏杆,一丝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落寞与好奇的情绪悄然滋生。
这偌大的宅子里这荒废的戏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前尘往事。戏……究竟是什么滋味?
这念头一旦升起,便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