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 第六章.6

地下诊疗室

手术刀划过皮肤，李宁玉从顾晓梦肩胛骨取出微型发信器。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装置突然亮起，在墙面投射出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地图，红点聚集在曾经埋藏"紫金盒"的旧校舍。

"声东击西..."李宁玉冷笑，金生火故意暴露军统联络站，实则想引出真正的紫金盒守护者。她转身准备消毒器械，却撞翻了一个玻璃瓶。

茉莉香精流淌满地。昏迷中的顾晓梦突然抽搐，瞳孔变成诡异的银白色："不要...打开盒子...会释放平行世界的..."

李宁玉立即给她注射镇定剂，却发现对方右手在床单上无意识书写：那是用南京方言加密的警告——"柳漾即紫金盒"。

当顾晓梦再次睁眼时，李宁玉正用枪指着她的眉心。

"你们谁在操控这具身体？"李宁玉的声音冷如刀刃。

"玉姐..."顾晓梦露出柳漾式的微笑，手指却悄悄摸向手术刀，"如果我说，我们三个都是囚徒呢？"

突然，她抓住李宁玉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你感受到了吗？我们的孩子在吸收你的愤怒。"

李宁玉触电般缩回手，枪口微微颤抖。这个瞬间，顾晓梦翻身将她压制在手术台上，眼中银光暴涨："系统要我转告——胎儿每成长1%，就能解锁一段被抹除的历史。"

警报器突然尖啸，金生火的声音从广播传来："李科长，不想让全城看到顾小姐的艳照，就带着紫金盒来钟楼。"

顾晓梦的指甲深深掐入李宁玉手腕："照片是1937年冬天的我...和柳漾..."

在前往钟楼的路上，李宁玉的怀表开始倒转。这是她设置的时空紊乱警报，意味着紫金盒己被打开。雨幕中，她看见另一个自己抱着婴儿从火光里走来，顷刻间灰飞烟灭。

"这就是代价。"柳漾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每个选择都会杀死一个平行世界的我们。"

钟楼顶层的金生火转动着左轮手枪："没想到吧？当年是我把晓梦献给日军做密码实验。那些人格分裂、系统绑定，都是我制造的..."

顾晓梦的瞳孔分裂成双色：左眼漆黑如夜，右眼银光流转。当李宁玉破译出金生火怀表里的最终密码时，顾晓梦突然夺过手枪，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切换成柳漾。

子弹穿透金生火的心脏，也击碎了钟楼玻璃。纷飞的玻璃渣中，李宁玉看见无数个时空的碎片：抱着孩子的自己，死在南京街头的顾晓梦，还有在实验室被解剖的柳漾...

怀表指针逆时针旋转到12月13日的位置时，李宁玉感到一阵剧痛从子宫辐射至太阳穴。手术台上，顾晓梦腹部的皮肤下浮现出荧光数字——1.00%。

"玉姐...快走..."柳漾的声音突然扭曲成电子音，天花板上的手术灯爆裂，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某个时空裂缝在这一刻被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