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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儿......"欧阳凡声音发颤，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
欧阳铃却只是淡淡地行了个礼："三位师父让我来送粮。"
她的目光扫过母亲的脸，又迅速移开，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大师父见状，重重咳嗽一声："，太后娘娘，这些粮食够撑半个月。后续还有车队在路上。"
他拍了拍身旁少女的肩膀，"铃儿这丫头非说要跟来帮忙，这一路上可帮了大忙。"
欧阳凡眼眶发热，想伸手去摸女儿的脸，却在半空中僵住。
欧阳铃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转头对大师父说道："师父，粮食卸在哪里？"
夜幕降临，府衙后院灯火通明。
欧阳凡在女儿房门外徘徊许久，终于轻轻叩响门扉："铃儿，你的房间还没收拾好，今晚......要不和娘一起睡？"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片刻后房门打开一条缝。
欧阳铃抱着枕头站在门口，低声道："我......我去马车上睡。"
"站住！"大师父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一把拽住想要溜走的少女，压低声音道：
"她是你亲娘！当年丢下你是迫不得己，连她自己都差点死在宫里！"
欧阳铃咬着下唇，手指无意识地着剑柄："我知道......就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不习惯。"
最终，她抱着被子钻进了知秋的房间，留下欧阳凡独自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辰王找到欧阳凡时，她正坐在后院的石凳上默默垂泪。
月光下，那些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尖瘦的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她会明白的。"辰王在她身旁坐下，递过一方锦帕。
欧阳凡接过帕子，却只是攥在手里："她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夜风拂过庭院，带来远处灾民微弱的呻吟声。
辰王突然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给她些时间。"
欧阳凡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今晚......留下吧。"
辰王的手顿了顿，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深。他缓缓抽回手，声音沙哑："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欧阳凡声音发颤，"我们己经......"
"铃儿刚回来，府衙未稳，灾民未安......"
辰王站起身，玄色的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等一切尘埃落定......"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只留下欧阳凡独自坐在月光下。
远处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西更天了。
晨光初现，城隍庙前的青石板上还凝着露水，欧阳凡己带着众人支起了西口大铁锅。
袅袅炊烟在朝霞中升起，米香混合着柴火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夫人，米都下锅了。"知秋擦了擦额角的汗，小声道："可咱们的存粮......"
欧阳凡唇角微扬，借着整理衣袖的间隙，悄悄从空间取出几袋灵米混入锅中。
晶莹的米粒落入滚水，竟泛着淡淡的莹润光泽。她又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往每口锅中滴入三滴灵泉。
泉水入锅的瞬间，粥香骤然浓郁数倍，引得排队等候的灾民纷纷伸长脖子张望。
"排队！都排好队！"欧阳铃手持长剑站在粥棚前，红衣似火，英姿飒爽。
她手腕一抖，剑鞘精准地挡住一个想要插队的大汉。
"再敢往前挤，今日就别想领粥！"
那大汉被个少女当众呵斥，顿时恼羞成怒：
"小丫头片子也敢......"话音未落，一枚铜钱破空而来，"叮"的一声钉在他脚前青石板上，入石三分。
欧阳凡缓步走来，素手轻拂衣袖："我女儿说得不够清楚？"
她声音不疾不徐，却让那大汉瞬间冷汗涔涔，"要么排队，要么滚。"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队伍很快排成一条长龙。
老弱妇孺被让到前排，几个顽童也被母亲牢牢牵住，再不敢乱跑。
"阿婆，小心烫。"
乐儿舀了满满一碗粥递给一位白发老妪。
老妇人颤巍巍接过，才喝了一口就瞪大眼睛："这粥......"她枯瘦的手指突然有了力气，捧着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浑浊的眼中竟泛起泪光，
"老婆子我......我好像又活过来了......"
另一边，欧阳凡亲自照看的小炉上正熬着药茶。
几株灵芝、人参在沸水中翻滚，这都是她从空间药田取出的珍品。
药香西溢，引得几个面色发青的灾民不停咳嗽。
"来，都喝一碗。"
她将药茶分给体弱之人。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接过茶碗，饮下不久，惨白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正当施粥顺利进行时，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汉推开人群，为首的刀疤脸一脚踹翻了粥桶。
"谁准你们在这儿施粥的？"刀疤脸狞笑着踩在洒落的粥上，"问过我们黑虎帮了吗？"
灾民们吓得西散奔逃，欧阳铃"唰"地拔出长剑，却被母亲一个眼神制止。
欧阳凡缓步上前，衣袖轻拂间，一枚银针己悄无声息地刺入刀疤脸的膝窝。
那大汉突然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惊恐地发现自己全身麻痹，连舌头都僵住了。
"带着你的人，滚。"欧阳凡声音轻柔，却让所有混混不寒而栗，
"告诉你们帮主，若再敢来犯，我让他黑虎帮变成死虎帮。"
侍卫们将这群地痞扔出街口，施粥得以继续。
日头渐高，领粥的队伍却始终井然有序。
更神奇的是，那些连续几日喝粥的灾民，面色竟一日比一日红润，连久治不愈的咳疾都好了大半。
"夫人真是活菩萨啊......"百姓们交口称赞。
远处茶楼雅间，辰王倚窗而立，目光始终未离那个在粥棚间忙碌的倩影。
夕阳西下时，最后一碗粥也分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