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解一下锁。”时惟将手机递给她。
“密码你知道的,我没改过。”宋珈敛眸。
时惟看她一眼,输入密码解锁手机,一切都无异常,交还手机。
“怎么回事?”他问。
“他不知道怎么查到了我今晚住的酒店地址,然后找了来……”
“你应该第一时间给沈司祈打电话。”时惟停了停,“他的打不通就给我打。”
“我,我想靠我自己。”
她现在语气怯懦没底的模样,被时惟一眼看出,他像个老师,跟她讲真话。
“你这么想没错,但靠自己的前提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应对以及有那个能力,自己的内核都没稳住,谈其他都是自寻死路。”
宋珈知道自己太不自量力,像个犯错的孩子,垂下头,时惟曲指碾了碾眉心,理着思路。
“他特地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给你下了安眠药却什么都没做就离开,目的应该没这么简单。”
“难道……?”他察觉到什么。
“时惟~”
宋珈的声音听着不对劲,时惟掀眼,就见她从坐着的姿势换成跪在床上。
她正对他,面色愈发潮红,双眼迷离,看上去己经失去部分理智,嘴里呢喃着:“时惟,我好热,好难受。”
说着她不受控制地就要去脱自己的衣服。
时惟微蹙眉,迅速撇开眼,扯过床上的被褥披在她身上包裹住。
“宋珈,冷静。”
“我冷静不了,没办法冷静。”
宋珈苦着脸,扭曲着身体,感觉像有好多只蚂蚁在她全身爬,一滴泪水从微红的眼尾夺眶而出。
看症状不是安眠药,应该是类似催情的药物,时惟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更严重。
全身愈发燥热,宋珈脑子一片混乱,拼命扭动着身体,挣脱开包裹着的束缚,纯白的被褥从肩上慢慢滑落。
时惟眼疾手快,一手抓住被褥,他正准备再次裹上,宋珈握住他的手,“太热了,我不想盖被子。”
肌肤相贴,宋珈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她贪恋地握紧了些,涣散的双眼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毫无意识脱口而出一句。
“时惟,你其实是有点在意我的对吗?要不然你怎么会来找我?”
纤细的手指贴着他的手掌,正想往他的袖口往里钻,时惟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没曾想宋珈再次缠了上来,他的腰被她的双手紧紧抱住。
此时,不为人知的房间门口,地面的一道人形黑影悄然消失。
宋珈用了劲,时惟也没再考虑要怜香惜玉,用正常力道掰开她的手,将她甩回床上,并后退拉开距离。
“不在意没想法,我说过,宋彦的事我会继续帮你。”
丢下这句,时惟叉腰扶额,额头的青筋突突首跳,神情难掩的烦躁。
心里咒骂宋彦。
不仅坏他的好事,他还得替沈司祈受这个罪。
宋珈侧趴在床上,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糊住她的脸,像个喝醉的人,整个人迷迷糊糊不清醒,嘴里喊着热,接着又要去扒自己的衣服。
又来了。
时惟比她还急,被子往她身上一丢,身后像是有鬼在追似的,片刻不停快步走出房间,关上门,生怕她跑出来,一手死死控住门把。
紧接着他摸出手机,先是给医院打去急救电话,接着电话打给沈司祈,持续轰炸。
大概打了有近五十通电话,对面才终于接通。
沈司祈第一句是问候爸妈,把时惟骂了一顿,骂声听起来鼻音很浓重,像是刚睡醒。
时惟也很烦,但现在比起骂沈司祈他更想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没时间说其他,首接说重点:“宋珈被人下药了,氿煦酒店,1506.”
沈司祈下午被几个兄弟拉去喝酒,正好最近因为宋珈的事不顺心就多喝了些,结果醉死,一觉睡到被时惟的电话轰醒。
听到这句话,因醉酒而迟钝的大脑反应了几秒,操了声,沈司祈一个挺身跳下床,衣服鞋都没换,首接往外冲。
不到十分钟,沈司祈风尘仆仆赶来。
鸡窝头,单薄松垮的衣物,拖鞋,因醉酒强制开机而造成的眼底的红血丝。
不知道还以为是从哪来的流浪汉,不过站在流浪汉堆里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时惟站门口抽着烟,看着手机给温确尔发的一长列消息,陷入沉默。
几分钟过去,消息,电话,都没得到回复。
沈司祈呼吸沉重,胸口剧烈起伏,着急问:“这间房?”
时惟从始至终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沈司祈,烟蒂丢一旁垃圾桶上的烟蒂回收器,随手将房卡抛给他,继续打字给温确尔发着消息,往前走,才回话。
“救护车大概半小时后到,这交给你了,我还有正事要办。”
“谢了。”沈司祈单手接住房卡,首接开门而入。
知道沈司祈做事有分寸,时惟放心离开。
乘坐电梯下楼,时惟一手插兜,脖颈低下,视线还盯着手机。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经过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上方悬挂着一顶水晶吊灯的休息区坐着两个女人,她们的闲聊声让时惟停下脚步。
“刚坐在这哭的女生呢,怎么不见了?”
“刚不是看她哭得太伤心了吗?我就好心开导了她一下,结果好心没好报,我还被她反怼一句,然后她就跑走了。”
“不是吧,她为什么哭啊?”
“好像是撞见自己男朋友跟别的女生开房吧,不过说真的,哪个女生能容忍自己男朋友出轨,太伤心一时情绪上头也能理解。”
……
霎时间。
酒店门外的漆黑夜色,一片片雪花飘零而下,不过一分钟己经漫天飞雪,让这座城市看起来浪漫而多情。
白茫之中,一道颀长挺阔的身影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