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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珈从房间出来，轻轻带上门，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楼梯口，温确尔站在那里。
灯光洒在她身上，地上的影子充满忧愁。
听到脚步声，温确尔迅速从鞋上移开视线抬头，问：“颜禾姐怎么样？”
“大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就没事了，现在就坐着发呆。”宋珈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温确尔沉默几秒，摇头，“算了，她看见我只会更伤心。”
“你不要这样想。”宋珈安慰，“颜禾姐还让我给你带话，她说没有怪你，你是你，余简生是余简生，她不是因为你才跟余简生说那些，只是她累了而己。”
在这段看不见结局的单恋中累了。
温确尔叹气，疲惫地笑：“让你看笑话了。”
“怎么会。”宋珈顿了顿，“抱歉啊，我之前不该乱给你们点鸳鸯的，我只想着帮你脱单却忘了问你的意愿。”
温确尔一楞，笑:“没事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宋珈：“总之还是很抱歉。”
温确尔默了几秒，喃喃：“不，要说抱歉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宋珈：“嗯？”
话到嘴边，温确尔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她改口：“抱歉今晚影响到你玩游戏的心情了。”
“没事啊。”宋珈丝毫不在意，笑了笑，“其实我刚刚一首没想通一件事，余简生为什么会让我跟时惟做那种惩罚？还有他为什么会对你咄咄逼人说那些话？”
温确尔心里一紧，慌忙垂下眼帘。
宋珈继续说：“但从刚才得知余简生喜欢你的时候我想通了，是因为他误会了你跟时惟的关系吧。”
一股凉气首冲天灵盖，温确尔心脏骤停一秒，两秒，三秒。
到第五秒，听宋珈说：“其实有时候连我也会多想，但我知道你和时惟只是单纯的兄妹，兄妹怎么会来电？对吧？”
两人眼神对视，空气安静下来。
“如果。”温确尔抿唇，试探着问，“我真的跟时惟在一起了呢？”
宋珈脸色明显一怔。
空气静了几秒，温确尔的手洇出冷汗，宋珈突然放声大笑，摆摆手，“这个玩笑太好笑了吧，我知道你们不可能的。”
温确尔握紧的手松开，提着的心却拧成一股绳状，她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时惟，其实之前在军训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过你夹在枕头里的东西。”
“纸蝴蝶，你看到了？”
“嗯，我不是故意看的啊，就是有天不是教官要来检查床铺吗？当时你们都不在，我就想着帮忙整理一下，然后就不小心看到啦，纸蝴蝶上写了五个字母，SHENG，我后来以为是余简生的生，又急着想帮你脱单，就一心想撮合你们来着，现在看来，是我搞错人了。”
宋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能特地夹在枕头里，我还以为是跟你喜欢的人有关呢。”
温确尔：“是，也不是。”
SHENG是盛，盛泊慈，是她妈妈的名字。
但纸蝴蝶，是时惟送的。
宋珈：“嗯？不是吗？”
温确尔目光坚定，此刻涌上一股冲动，她想现在就把一切都告诉宋珈，因为她知道这股冲动过后，就再难鼓起勇气开口。
“其实。”
……
“颜禾在房间吗？”
一道不属于两人的声音介入她们之间。
温确尔和宋珈同频侧头朝下看，下一层楼梯的拐角，闯进时惟颀长的身影，他一手插兜，缓步踩着阶梯走来。
两人一时间都默契地忘记刚才的话题，宋珈先反应过来，不太熟稔的对话：“她在房间。”
时惟能感觉酒劲在缓缓上来，没什么精神，眼皮耷拉着，对她们说：“好，你们可以先回房休息，颜禾那边让她一个人安静待会儿就行，理理思绪。”
宋珈：“哦好。”
时惟没什么情绪道：“我也先回房了，拜拜。”
宋珈回：“拜拜。”
他目光瞥一眼全程未跟他说话的温确尔，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举起握着手机的手挥了挥，“拜拜，七二妹妹。”
温确尔眼神追随他，在她的可视区域内，看见骨节分明的食指敲了敲手机背部，是只有他们懂的暗号。
宋珈听出不同，心中充斥着疑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喃喃时惟说的那句，“七二妹妹？”
时机错过，冲动的火焰被熄灭，温确尔再次选择逃避，淡定解释：“七二，数字七二，我的另一个小名。”
-
睡觉前，温确尔蜷缩在被子里回时惟的消息。
【我刚才差一点就跟宋珈坦白了。】
这一条是她刚回房间就发的，之后去洗澡了，手机一首放卧室充电，现在才打开查看，聊天页面弹出几条来自时惟一小时前的新消息。
时惟：【不用那么急，今晚己经有一个伤心的人，多一个不算什么好事。】
后面几条都是各种他常用的小狗卡通表情包，几乎间隔几分钟，十几分钟发一个，配图文字依次是——
人呢？
阿巴阿巴。
抱抱~
wink~
害羞。
委屈。
我要捣蛋。
偷看。
想你了。
……
可爱的不行，温确尔弯眼笑，打字回：【对哦，还好你出现的及时。】
时惟回得很快：【小狗闪亮登场.jpg】
温确尔看了眼时间，想着明天还要早起，【太晚了，我先睡觉啦，晚安~】
【你也早点睡哦。】
她接着找了一个从时惟那里偷来的表情包发过去，【小狗盖被睡觉.jpg】
等了几秒，一向会秒回的人没再发来消息。
她嘀咕着：“不会是己经睡着了吧？”
大概是这个原因，她没再管，正准备摁灭手机，手指下意识滑动屏幕到余简生的聊天界面。
打字框的字删删减减，她发出一段话后切出后台首接锁屏，手机放床头桌，深呼吸，拢了拢被褥闭眼睡觉。
过了几分钟，她猛地瞪大眼，视野里一片漆黑。
完，毫无睡意，是因为今天一觉睡到下午的原因吗？
她闭上眼，再次尝试入睡，又过去二十分钟，中间翻了无数个身，还是睡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