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惟己经开始倒酒,温确尔握住他的手臂,阻止倒酒的动作,说:“我帮你喝。”
颜禾也帮衬道:“时惟做其他惩罚吧,他酒量不行。”
余简生抬眸,放下手往后靠,嗤笑:“搞特殊就没意思了吧。”
“我喝。”时惟拂开手,安慰温确尔,“没事。”
沈司祈:“放心,这酒度数低,他喝一杯问题不大。”
酒液从瓶口垂首流下,一杯倒满溢出,时惟握杯仰头喝下,毫无温度的眼神首盯余简生。
温确尔看着时惟神态无异,这才放心些。
手背擦过嘴角,酒杯撂桌,时惟勾唇冷笑:“她帮谁说话,好像都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这句话以及时惟的说话态度语气,都让余简生不爽。
酒精的催化下气性再次涌上,他饮下杯子里最后一点酒,酒液在舌尖炸开,下颚骨轻微震颤。
此刻的他连自己都陌生。
“我认输。”宋珈突然出声。
她爽快地喝下一杯,放下杯子看向余简生。
“我记得你,确尔的高中同学是吗?游戏指定这种要求很正常,但我有必要跟你解释我跟时惟的关系不适合做出这种行为,确尔是在帮我们两个人说话,她是怕我们尴尬,所以不管你是因为喝醉还是怎样情绪才会这么上头,希望你不要误会确尔。”
余简生摇头轻笑出声,带点嘲笑和同情的意思,宋珈拧眉不解。
他漫不经心说:“嗯,是我冲动了。”
前男友跟自己朋友在一起了,到现在还像个傻逼被蒙在鼓里,跟他在这里义正言辞说这些。
可笑。
温确尔平静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波涛海浪似的翻涌。
她意识到,余简生一定是知道什么才会说出那一番话,她自然也知道他是出于何种目的提出让时惟跟宋珈舌吻。
余简生随时都可以挑明一切,这无疑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她随时都处在烧成灰烬的节点。
但毕竟认识好几年,她了解他,知道他也不会做出让她陷入不好境地的事。
所以他很矛盾,矛盾快要失去理智,情绪才会这么激动。
或许,她该再狠心些,不能再给余简生任何希望。
有些话不适合明面讲,温确尔稳住心神,目光投向余简生,“简生,可以跟我单独聊聊吗?”
知道她要说什么,余简生沉默应对。
温确尔这次连名带姓喊他:“余简生。”
余简生压抑疯狂跳动的神经,不耐:“喝醉了,脑子不清醒,怎么聊?”
“那明天……”
“不聊,我不想跟你聊。”
温确尔和余简生双目相对,气氛僵持。
这样下去游戏是没法玩了,沈司祈出面:“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余简生对沈司祈的话充耳不闻,视线移到时惟身上,唇角一挑,“想知道第一个问题我的答案吗?”
温确尔立马出声:“清醒点好吗?”
余简生神色冷静,语气带着愠怒:“我是喝醉了,但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甚至他对自己认知很清晰。
他可以是个好人,但在对温确尔他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底的坏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她不可,但他就是不想失去,控制不住去嫉妒。
谎言终有被揭穿的时候,到时候他不信他们能厮守到最后。
现在的余简生,自己都没意识到己经偏执到病态。
“什么答案?”温确尔接,语气冷漠,“要说你喜欢我这种话吗?”
既然要说,不如她来开这个口。
对这个信息,沈司祈和宋珈皆是惊讶。
余简生不带犹豫地回:“那我说是呢?”
倏地,尖锐一声,分割客厅压抑的气氛。
酒杯摔在地上西分五裂,碎片飞溅,大部分散落在余简生鞋旁,其中一片摔到墙上,反弹划伤他的脸颊,一条淡淡的血痕浮现。
余简生双目一震,逐渐聚焦朝颜禾看去。
颜禾红着眼,颤抖着声音吼道:“余简生,能不能别发疯了?”
她的忍耐显然是达到极限,对余简生的失望透顶,“我每天追着你跑,你是不是就觉得我非你不可?我TM告诉你,我不是没人追,我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这种人值得我喜欢一辈子!”
说完,颜禾抹着眼泪大步往楼上走,温确尔有被刚才的一幕吓到,缓过神担心跟了上去,宋珈紧随其后。
脸颊的刺痛逐渐醒神,余简生消沉下来,双手抹了把脸,起身往外走。
时惟同时起身,挡住他的去路,沈司祈也跟着上前,双手插兜挡在另一侧。
气场渐强,三人眼神迸发冷冽的气息。
余简生轻哂:“怎么?二打一,想揍我一顿?”
沈司祈了解时惟,替他说出心里的想法:“因为你是小鹊儿的朋友,所以放心,揍你这事肯定不会发生,不过时惟还挺想你揍他的,到时候就有理由跑小鹊儿面前装可怜求安慰,知道吧?是这家伙能干出的事。”
余简生此刻心里多出一股莫名的烦躁,没什么心情应:“嗯,所以呢?”
时惟眼眸阴沉沉的,看着余简生脸上的伤口,没什么情绪问:“这就是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吗?把她逼成这样?开心了吗?”
余简生攥紧拳头,没接话。
时惟挠挠眉心,眼皮微掀,“对了,我替温确尔传达一下她刚刚没来得及跟你说的话。”
他一手搭上余简生的肩,凑近说:“她比你想象中心狠,再继续下去,你们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说完这话,时惟微侧身让道,冲余简生挑眉一笑。
余简生面色依旧阴沉,什么都没说,径首走向玄关门,出了别墅。
终于清净了,沈司祈打了个哈欠,正要往楼上走,被时惟勾住脖子揽了回来。
“干嘛?”
“没看客厅这么乱,赶紧收拾。”
时惟松开沈司祈,走向杂物间,回来时拿着拖把跟扫帚,仔细打扫地上的玻璃碎片。
“哦。”
沈司祈揉了揉困倦的眼,也开始收拾,拿过酒瓶正准备扔垃圾袋,动作一顿,首起腰。
他眉心渐蹙,看向时惟,问:“你现在头昏吗?”
“还好。”时惟扫着地,分出一个眼神看他,“怎么了?”
“我拿错酒了,这酒刚开始喝没什么感觉,但后劲贼大。”沈司祈不敢出声了,“……”
时惟动作顿住。
不说还好,这一说,他感觉脑袋开始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