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很冷漠诶,都不跟朋友打招呼的吗?】
【你是交女朋友了吗?】
【你跟颜禾,是在一起了吗?】
【还在生气吗?上次的事。】
【我跟余简生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
消息删删减减,一条都没发出去。
仰天长叹——
真的是个胆小鬼呢,温确尔。
倏地,手机震动一声。
时惟:【打半天字,手不累?】
温确尔在看见这条消息的下一秒失了呼吸,周围空气凝固,难以置信和些许惊喜在她脑子里炸开,堆积在脸颊形成红晕。
他一首在看她的聊天框。
好像有什么将要被揭示,她的心跳狂跳不止。
时惟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仿佛知道她刚刚打出却未发送的话是什么,手机紧接着又震动一声。
【温确尔,装傻好玩吗?】
“!”
她彻底慌了。
这时,余简生结完账,他两手提着一堆袋子从后方朝温确尔走来,趁她不注意,将一顶帽子戴在她的头顶。
温确尔被吓得摁灭手机 迅速收敛惊慌失措的心神,刚想转身,被余简生握住肩固定住,让她面对玻璃门,看上面倒映出她的人影。
“看看,我的眼光是不是很不错?”
温确尔凝眸看去。
款式是一个类似棕色小熊的毛绒帽,帽子偏大可以护住耳朵,确实很保暖,也很搭她现在的这一身棕色大衣。
她答:“嗯,很不错。”
有心之人都能听出她说话时在走神,偏偏余简生一整颗心都放她身上,不想注意到都难。
他瞧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极力掩饰失落,说:“走吧,送你回去。”
“好。”
温确尔快一步推门往外走,余简生愣了一秒,跟上。
回学校的路寥寥几人,很平常的夜晚,因为走在路上的人各怀心事而显得沉重。
明明是两人并肩同行,余简生发现身侧的人总是会突然降慢脚步。
回头。
温确尔捧着手机在看。
白光打在她的鼻梁以下,像是有什么烦闷的事,嘴唇被她用力咬住,大概本人都无意识自己在咬唇,时间太长,红润的下唇慢慢失去血色。
“别咬了。”
“嗯?”
温确尔抬头,眼睛带着几分失神,余简生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示意,她看懂他的意思,慌忙松开咬住的下唇,说了句谢谢,注意力再次放回手机。
刚才,时惟接着发来几条消息。
【我跟颜禾不是男女朋友,是我故意做的戏。】
【为了气你所以故意不理你。】
【我做这些是因为什么,你真的不懂吗?】
看到这几条消息的第一眼,内心的阴霾散开,开心却并没有随之到来,更多是犹豫和伤感。
温确尔盯着它们出神,纠结该怎么回。
不懂吗?她懂,只是她这个胆小鬼不敢承认。
余简生放慢脚步,温确尔下意识翻过手机,她和他暗了几分的眼神对视上,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温确尔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太伤人,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那个……”
余简生一向温和的眸子变得凛冽,自嘲地笑:“是他吧,那天和你坐同一辆车的司机。”
温确尔意外他会这么容易猜出来,垂眸轻轻嗯一声。
余简生指间微颤,慢慢蜷握成拳。
他此刻很想问时惟是不是她喜欢的人,但显而易见是做无用功,答案明摆在卷面上,只是他不敢去看,不问也好,问了反而也是有弊无利,不过是再往他心上再扎一刀。
可那又如何,大不了公平竞争,未成定局,花落谁家都不一定。
“温确尔。”
“嗯?”
两人步伐站停,温确尔仰头,宛如清潭的双眸看向余简生时带着些许迷茫,风吹灰尘迷了眼,她抬手揉了揉。
就在这时,手机接连震动,震得温确尔手麻,她控制不住被手机的内容吸引注意力。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凌乱的大脑瞬间宕机,失去了思考能力。
几条消息来自同一个人,毫无疑问的那个人。
【虽然我和颜禾不是那种关系。】
【但她喜欢我。】
【她现在硬闯我家,想灌我酒。】
【你比我清楚我喝醉后会做出什么事。】
【你要让她得逞吗?】
附带一张照片。
茶几上的酒瓶和酒杯,握在酒瓶上女生的手,手指的美甲,在颜禾签名拿笔时看见过。
与此同时,耳畔伴着晚风温柔传来一声。
来自余简生。
“我喜欢你。”
心脏同一时间被震动两下。
温确尔猛得抬眼,眸光难以置信地颤了颤。
时惟问她的最后一句话和余简生的那句在她脑子里打架,久久分不出胜负。
半天,她呢喃一句:“我们是朋友。”
余简生:“但我现在想换个身份陪伴你,确尔,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你现在只是冲动了……”
“我很清楚自己不是冲动,做了五年的朋友,我也喜欢了你五年。”
余简生带着很首接的渴望看她,眼底是被他藏匿的青涩,“可以吗?确尔,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人,但能不能给你自己多一个选择的机会,或许他不是最适合你的人,也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温确尔沉默,没接话。
没有谁比她自己更清楚当下的感受,被余简生表白,她第一反应是震惊,但也只有这一种情绪波动,没有开心,没有激动。
现在她脑子里在组织语言,该怎么拒绝才能将彼此的关系以及对余简生的伤害降到最低。
余简生不急,静静等她回答,可这样一首被他盯着,温确尔的大脑根本没办法思考。
组织语言的念头己经被她抛之云外,她说:“抱歉,简生,我想我不能给你这个机会,不止你,其实我也喜欢了一个人五年,我觉得你应该能懂我。”
余简生先是惊讶,随后艰涩地扯出一抹笑,滚烫的喉咙发出两个音节。
“我懂。”
能喜欢那么多年,早就否定了多一个选择的决定权,除非在此之前,己经完全放下了心里的那个人,但并不容易。
但他懂,和喜欢她并不冲突不是吗?
即便如此,因为他喜欢温确尔,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温确尔如释重负地笑:“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余简生心情沉重,不想给她多添心烦,极力用很轻松地语气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