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悠后脑勺“砰”地撞在地板上,脑袋一阵嗡鸣。她艰难地撑起身子,额头又磕在了鞋柜边沿,鼻尖险些贴到地毯绒毛里积着的灰。
“这是……家?”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针织裙紧紧裹着身体,小白鞋依旧干干净净。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锁骨下方——那道疤竟消失不见了。
“重生?”她咬了咬下唇,激动道,“我真的回来了!”
镜子中映出她的脸,眼神比记忆里亮堂了不少,嘴角紧紧绷着。她一把抓起包,风风火火地往外冲,脚步好似踩碎了满地晨光。
推开楼门,一阵风猛地扑来。她差点一个急刹车停下,可惜还是慢了半拍。
萧景淮斜倚在宾利车旁,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精致的腕表。他抬头看向她,喉结动了动。
“早。”他淡淡地说。
沈若悠咽了咽唾沫。前世她跪在玻璃渣上爬过红毯时,他也是这般轻描淡写地来了句“辛苦了”。
她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右肩却突然被拦住。他手臂一横,袖扣反射出冷冷的光。
“让开。”她抬起头,冷冷地说。
“嗯。”他应了一声,却一动不动。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风吹过她的小腿,凉意顺着裙摆缓缓往上爬。
“你是耳朵塞鸡毛——装聋还是脑子进水——犯傻了?”她皱着眉,怒道,“我说让开!”
他首首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要穿透她的眼底:“我想和你聊聊。”
“聊啥?”她冷笑一声,“聊你怎么把我关地下室关了三个月?还是聊你让我跪在玻璃渣子上爬过红毯这档子破事?”
他沉默不语。阳光在他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好似一种无声的默认。
她转身就走。还没走出五步,身后便传来他的声音:
“顾霆轩今天会约你喝咖啡。”
她脚步猛地一顿,心脏瞬间缩紧。
“你咋知道他会找我?”她回头问道。
他抬手往街角一指。只见一辆银灰色保时捷缓缓驶来,车窗降下,顾霆轩笑着朝她挥手。
“若悠!”他大声喊道。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手指紧紧攥住包带,勒得掌心生疼。
“不去。”她果断拒绝。
“哎呀,就是老朋友聚聚、唠唠嗑嘛。”顾霆轩笑得一脸灿烂,“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太好,陪我吃顿饭也行呀。”
“不用了。”她转身就要走。
萧景淮突然凑近,气息轻轻扫过她的耳畔:“他今天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她猛地抬头看向他:“啥意思?”
“你自己琢磨琢磨。”他退后一步,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腕,却被他轻轻握住。
“小心点。”他低声提醒道,“他比你想得可要危险多了。”
她抽回手,指甲在皮肤上划出一道红痕。她快步离开,余光瞥见顾霆轩从车上下来,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笑容。
转过路口,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若悠!”
安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呼吸凌乱,刘海都粘在了额头上。
“你咋在这儿啊?”沈若悠问道。
“我来找你。”安悦喘着粗气,“我刚才看到你在跟萧景淮说话,咋回事啊?你们不是己经……”
“没啥事儿。”沈若悠打断她,“我就是路过。”
“路过就能碰到他?”安悦翻了个白眼,“你俩是不是又有啥事儿瞒着我呢?”
沈若悠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道:“他提醒我,顾霆轩可能会对我不利。”
安悦脸色一变:“前几天他在公司还问我你的情况呢。”
沈若悠指尖微微一颤。她想起前世那杯咖啡,还有顾霆轩那看似温柔的笑容。
“这么说他是故意接近我的?”她喃喃自语。
“十有八九。”安悦压低声音,“我听说他最近和一家竞争对手打得火热,而且……他还在打萧氏集团的主意呢。”
沈若悠望向远处的天际线。厚重的云层堆积在一起,宛如一层化不开的墨。
她实在搞不清萧景淮到底是真心悔过,还是另有算计。
但有一点她十分清楚——这一世,她绝不再当那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顾霆轩站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低声说着,眼神中闪烁着阴冷的光。
窗外隐隐传来雷声,仿佛一场风暴正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