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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的皮靴挟着劲风踹向草堆的瞬间。
江辰屈身如弓，贴着地面疾滚半丈。
草叶被踢得漫天飞散，堪堪擦着他后背掠过。
身后周小乙和身后的亲卫们的连弩箭己经对准了前面的斥候。
李阿蛮脖颈青筋暴起，握刀的手几乎要刺破伪装。
“这些唐狗不在这！”斥候啐了口唾沫，弯刀随手劈断半截柳枝。
木屑飞溅中，江辰屏住呼吸。
看着那人皮靴上的马粪碎屑落在自己手背。
混着冷汗缓缓滑进袖口。
马蹄声渐远时，李阿蛮突然剧烈咳嗽。
被周小乙一把捂住嘴，两人在枝叶下憋得满脸通红。
待最后一声马蹄消失在谷口，李阿蛮扯开柳枝暴起。
“刚才那杂种的靴底就擦着我鼻尖！老子的刀都出鞘三寸了！”
江辰按住他肩膀：“准备收网，这个什么大萨满比我们想的更难缠。”
十二名斥候策马奔回阵前，为首者翻身下马。
“大人！”他单膝跪地，腰间水囊撞在弯刀上发出闷响。
“方圆三里所有树洞、石缝全搜遍了，连根唐狗的毛都没见着！”
话音未落，身后几名斥候嗤笑着互相推搡。
“说不定唐军早被吓破了胆，躲在娘胎里不敢出来！”
诃罗骨转动琥珀眼珠。
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掐住斥候后颈，青黑咒文顺着接触处蔓延。
“真的都探查完了？”斥候脖颈暴起青筋，在剧痛中挤出呜咽。
哈剌勒：“大人何必跟废物较劲！”
“这群唐狗也就会在城墙后头放冷箭，真要面对面厮杀，三刀就能砍断他们的细脖子！”
“上次那个自称百骑将的，临死前尿了我一靴子！”
突厥大军爆发出哄笑。
诃罗骨盯着鹰嘴谷深处翻涌的沙尘。
“按计划前进！但所有人——”
“箭在弦上，刀不离手。”
“李道宗若真想当黄雀，我便让他连尸骨都喂秃鹫！”
五百突厥大军如铁流般涌入鹰嘴谷。
两百押送粮草的士兵呈锥形阵列，将满载粮车护在中央。
两百骑兵分作两翼，弯刀出鞘斜指地面。
百名步兵手持长矛殿后。
目光警惕扫视两侧峭壁。
诃罗骨骑在骆驼上，他还是不放心。
他死死盯着头顶刀劈斧削的崖壁。
那里本该是埋伏的好地方，此刻却连飞鸟的影子都没有。
盘旋的秃鹫突然发出一声嘶鸣。
他心头骤紧，却见那猛禽只是俯冲而下，抓起一只飞鸟。
哈剌勒不耐烦地扯动缰绳。
“大人，当真要这么龟速行军？“
“等李道宗那老匹夫反应过来，咱们早把粮草送回王庭了！“
他说的轻松，但绷紧的弓弦却未放松分毫。
当最后一辆粮车碾过谷口的界碑，哈剌勒突然仰头大笑，震得腰间铜铃叮当作响。
“我就说唐狗都是孬种！“
突厥军马蹄声由远及近，红柳林的枝叶在江辰眼前微微颤动。
身后周小乙的呼吸声粗重而急促。
连弩己经对准了下方。
李阿蛮咬着牙：“校尉，他们的前锋己经到林边了！”
周小乙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江辰却纹丝不动，目光如鹰隼般锁定诃罗骨的骆驼。
看着突厥大军如长蛇般蜿蜒进入谷地。
他在心中默数着，每过一辆粮车，心跳便加快一分。
下方的诃罗骨突然抬手，整支队伍瞬间停住。
他转动着琥珀眼珠，扫视着红柳林的方向。
“这上面的红柳林确定没有人？”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寒意。
斥候队长单膝跪地，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
“确定，大人！我们连最密的灌木丛都翻遍了！”
江辰身旁的李阿蛮再也忍不住，猛地抽出半截唐刀。
“再不打，他们就要过去了！”
江辰反手按住他的手腕，刀刃重新被压回刀鞘。
“沉住气！等他们全部进入隘口！”
此时的空气仿佛凝固，唐军士兵们趴在地上。
听着突厥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就是现在！”
江辰暴喝如惊雷炸响，五十一只手掌同时扯下浑身伪装。
柳枝纷飞间。
玄铁重剑被他抡圆了划出半弧。
锋利剑刃擦着沙地迸出火星。
“大唐儿郎！随我踏破敌阵——”
五十一骑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
战马铁蹄震得整片红柳林簌簌发抖。
诃罗骨大惊：“什么声音！”
哈剌勒安抚身上的战马：“这是战马的声音，不好有埋伏！”
其他突厥士兵慌慌张张的拿起了武器。
山坡上连弩扳机扣动的脆响连成一片。
前排突厥骑兵的咽喉瞬间爆开血花。
有人连人带马栽倒，惊得驮粮的骆驼嘶鸣着乱窜。
装满粟米的皮囊滚落满地。
哈剌勒的坐骑被流矢射中前蹄，他狼狈滚落在地。
“结阵！给我把这些老鼠干掉！”
诃罗骨突然暴喝，枯槁的双手在空中划出诡异符文。
刹那间，突厥军阵上方泛起青黑咒文。
射向敌阵的弩箭竟在空中调转方向，反朝唐军袭来。
“不好！”江辰躲开两支流矢。
大喊：“停射！火油罐！”
五十名唐军齐刷刷甩出腰间陶罐。
火油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重重砸进突厥阵中。
“噗嗤”声响里，燃油西溅。
干燥的红柳碎屑与粮草袋瞬间被引燃。
“火！火！”突厥士兵惊慌失措。
盾牌阵被踩得东倒西歪，骆驼受惊后横冲首撞。
将后方步兵撞得人仰马翻。
“上火箭！”江辰的重剑指向天空。唐军迅速换上浸油箭簇，弓弦拉满如满月。
火箭破空，精准坠入燃烧的敌阵。
火焰裹挟着突厥人的惨叫冲天而起。
江辰发现现自己的经验条在慢慢上涨。
心想自己带的兵也算经验，那还是真不错。
浓烟中，哈剌勒的怒吼被淹没：“稳住！灭火——”
“杀！”江辰一夹马腹，黑马嘶鸣着冲向火海。
五十一骑紧随其后，马蹄踏碎火星。
“大唐必胜！”李阿蛮的唐刀劈飞敌人头颅。
滚烫的血雨落在脸上，却让他笑得更加癫狂。
周小乙连弩三发。
看着突厥士兵在火海中扭曲挣扎。
“杀！大唐必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