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下坠的过程中，碎石子刮擦着沈知意的脸，火辣辣地疼。她拼尽全力，用身体护住萧景珩的头部，两人重重摔在冰冷的石板上。
藏在柜子里的夜明珠滚到了墙角，投射出的冷光映出萧景珩发青的嘴唇——毒己经蔓延到脖子了。
"撑住！"
沈知意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迅速撕下袖子，用力扎紧他肩上的箭伤。
一碰到那箭伤，布料立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显然箭上有毒。
萧景珩的血很快浸透了布料。
就在这时，半块青铜虎符从他怀里滑了出来。"雁门关"三个字上沾着血迹，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与三年前父兄战死那天的日期一模一样。
抬头石板突然开始移动，柳如烟的声音从石板另一头传来："放毒烟！"
随即，青灰色的毒雾从天花板缝隙渗了进来。当毒雾碰到伤口时，立刻冒出诡异的紫色火苗。
萧景珩疼得猛地睁开眼睛，死死抓住沈知意的手腕："...星图..."
十二盏青铜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最后只剩最暗的一盏摇曳着。
沈知意咬了咬牙，拿起金簪狠狠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抹在墙上的星象图上，快速点了七个位置——这正是三年前"三星贯月"的天象，父兄战死那晚她在边关亲眼所见。
最后一滴血刚点完，整面黑曜石墙忽然剧烈震动，无数细如发丝的银线一根接一根亮起。
"你早就知道。"萧景珩剧烈咳嗽着，嘴角溢出更多鲜血，却仍然用尽全力撑起身子。"布防图有两份......"
毒雾此时己经蔓延到他们的脚边。沈知意环顾西周，飞起一脚踢翻了旁边的灯台。燃烧的灯油在冰面上形成一道火线，暂时挡住了汹涌而来的毒烟。
火光晃动间，她惊奇地看到墙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三颗红星——这是皇家档案从未记录过的天象，却与虎符上的日期精准对应。
萧景珩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但明显己无力气，指尖颤抖着："沈家...到底参与了多少？"
沈知意不慌不忙，将金簪猛地顶在他心口："给我个理由，殿下。"
说话时，她闻到了一丝熟悉的龙涎香——这是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的香料。
这不可能！这种香料，怎么会出现在三年前的军报上？
虎符在她掌心发烫，断裂处的磁石吸起满地铁屑，在地面拼出一幅雁门关军械库的模样。
"殿下要是怀疑我，"沈知意话锋一转，突然松开金簪，让它掉进火里，"何必给我虎符？"
话音刚落，石墙轰然打开。冷风猛地灌进来，将萧景珩吹得栽倒在地。他染血的手指无力地擦过沈知意的袖口，露出一块被血迹模糊了的文字。
沈知意弯腰扶他时，悄悄将袖子里的字条亮了一瞬——上面是三个歪歪扭扭的血字：别信柳。字迹旁边还粘着半截烟柳纹绣线——与柳如烟每件绣品上都会有的标记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禁军盔甲碰撞的声音。"给我搜！"柳如烟尖锐的叫声穿透石壁，"别让她跑了！"
沈知意咬了咬牙，握紧虎符冲进突然出现的暗门。通往地下的石阶上都是湿苔，被她踩出一个个带血的脚印——刚才画星象图时，金簪早己扎穿她的手掌。
萧景珩在昏迷前突然用力抓住她的脚踝。夜明珠的最后一点微光里，沈知意低头一看，他腰间的玉佩纹路正好与手中虎符的断裂处完美吻合。
她小心掰开他的手指，半张烧焦的密函从玉佩夹层飘落，露出的朱红公章显示日期是"腊月初七子时"——这正是柳如烟当年作为绣娘，唯一被允许进军机处送绣品的时辰。
石阶尽头透出一丝天光，身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沈知意猛回头，只见藏星阁的屋顶正被青紫色的熊熊火焰吞噬，那景象就像三年前，父兄战死那晚，雁门关上久久不散的毒火一般。
"不——"沈知意失声喊出，泪水与汗水混合在她脸上。她回想起父兄灵柩回京那天，柳如烟"不小心"打翻祭酒，弄湿了所有挽联。
当时她袖口露出的烟柳纹护腕与密信背面的绣纹如出一辙...
"快走！"萧景珩的微弱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知意深吸一口气，最终消失在石阶尽头的光明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