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说变就变。
落地钟的铜摆晃过三点半,雨点子砸在落地窗上噼啪响。
徐延把黑伞往黄铜伞架里一插,鞋跟带进来的水渍在柚木地板上拖出两道印子。
他看见莱文陷在皮质沙发里,一个人喝着闷酒,手里捏着个威士忌杯,冰块撞在杯壁上叮当响。
"怎么自己在这儿喝酒?"他扯松领带,瞥见茶几上歪倒的空酒瓶,"希瓦呢?"
"在楼上陪他的小护士换药呢。"莱文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水晶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脆响。
她伸出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勾了勾,"徐助理要不要陪我喝两杯?"
徐延把公文包搁在玄关柜上,肩头残留的雨水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往楼梯方向扫了眼:"你哥没来?今天不是来谈航线的事?"
"我替我哥来的。"莱文突然站起来,细高跟在地板上打滑。
她踉跄着抓住徐延的衣摆,"结果人家忙着在书房教那小护士怎么缠绷带......"
徐延握住她手腕扶稳,掌心温度透过丝质衬衫传递过来:"你喝多了。"
"我没醉!"莱文甩开他的手,指甲划过他喉结下方,"你说实话,我比不上那个病恹恹的丫头?"她突然揪住徐延的领带往前拽,"她胸比我大?腰比我细?"
徐延被迫弯下腰,呼吸间染上威士忌的焦香。
他保持着半臂距离,视线落在她晕开的眼线上:"你比她漂亮。"
"那为什么......"莱文的指尖戳在他胸口,钻戒硌得人生疼。她身上混合着檀香和酒精的气息突然逼近,"你们男人都瞎了吗?"
徐延抓住她乱挥的手腕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护住她后脑勺。
吊灯的光晕在他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别蹭到墙钉。"
她搂住他的脖子就往颈窝里蹭。
他向后躲着,声音比平时低两度,“希瓦还在楼上呢。”
莱文突然笑起来,口红蹭在他白衬衫领口:"你紧张什么?"她膝盖顶开他西裤褶皱,"怕他看见?"
徐延的后腰撞上玄关柜,檀木雕花棱角硌得他闷哼一声。
莱文整个人压上来,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滚动的喉结:"装什么正人君子?上个月在靶场教我握枪......"她膝盖挤进他双腿之间,"你手心出汗了。"
"后坐力控制需要放松肩胛。"徐延单手撑住柜面,另一只手钳住她乱摸的手腕,"你当时乱开三枪脱靶,我教不明白当然冒汗。"
莱文不理,只顾厮磨着,咬住他解开两颗扣的衬衫领口,尖牙磨着棉线,屈起的膝盖顶上他皮带扣。
徐延掐着她腰侧把人提起来,军靴在地板上擦过,莱文的后背撞上酒柜,玻璃门震得叮当响。
“别闹。”
他用手背抹掉嘴角蹭到的口红:"你该去醒醒酒。"
“我要是说不呢?”她突然抬腿勾住他腰,徐延握住她脚踝按回地面。
二楼传来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徐延迅速后退半步,把被扯松的领带捋正:"希瓦醒了,我要去准备会议资料了。"
"徐延!"莱文抄起酒杯砸在波斯地毯上,水晶碎片溅上他裤脚,"连你都躲我?"
他首指楼上,"他在二楼看着呢。"
她头也不回,"让他看啊!"
莱文撕开衬衫前襟,黑色蕾丝胸衣在吊灯下泛着冷光,抓着他的手按上去,"你告诉他手感怎么样......跟那个小护士比怎么样。"
徐延扯下窗帘裹住她,羊毛呢料擦红她的肩头:"我也没摸过小护士的,你该去洗把脸。"
"徐延你王八蛋!"莱文突然揪住他头发往下按,牙齿狠狠磕上他下唇,"我恨死你这副游刃有余的......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乱七八糟的心思?"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徐延掐着她后颈拉开距离,拇指抹掉唇上血珠:"咬破了。"
”你们两个玩够没?”
水晶吊灯突然暗了半盏,战南珩倚着二楼鎏金栏杆的影子斜切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丝绸睡袍腰带松垮系着,露出的脖颈处透着顾念留下的粉红挠痕。
"拆家呢?"他吸了口烟,喉结滑动带起锁骨处的阴影。
“这不是挺好,你在楼上拆,我们在楼下拆。”
“行啊,客房有的是,找王妈给你们开一间,办完事再出来。”
莱文甩开窗帘站起来,黑色蕾丝胸衣带子滑下肩头,"管管你的好助理......"
"管不了。我可没教他手软。"
“那他现在可是软得不行。”
徐延没理会,整了整撕得凌乱的衬衫领,抬头跟战南珩说,“你伤怎么样了?上次你要的材料我带来了,去你书房谈吗?”
“去会客厅吧,顾念在里面睡觉。”
“王妈——给莱文小姐找套合适的衣服换上。”
徐延临走前,还没忘裹在窗帘里的颓靡大小姐。
“砸坏的古董清算一下,找他哥颂堪要。”
战南珩又补了一句。
“希瓦你他妈混蛋!”莱文气的抓起手边的黄铜烟灰缸往楼上扔,战南珩顺手接住,把指尖的烟捻灭。
“谢谢,正好需要。”
转身便跟徐延去了会客厅。
推开橡木房门,雪茄味混着威士忌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拎起水晶醒酒器往两个杯子里倒酒,瞥了一眼平时一丝不乱此时却被挠成大花狗的徐延。
"莱文的牙印?"战南珩把酒杯推过去,指腹抹掉杯沿沾到的酒渍,"下嘴够狠啊。"
徐延扯了扯领口,喉结下方渗血的牙印在暖光下泛红:"她指甲该剪了。"
他仰头灌下整杯酒,喉结快速滚动,"比上回在班蓬遇到的毒枭还难缠。"
战南珩陷进真皮沙发,丝绸睡袍滑开露出缠着纱布的腰腹:"怎么不干脆收了她?"他晃着酒杯里的冰块,"省得整天在我这发疯。"
"我配不上。"徐延掏出打火机点烟,火苗映得瞳孔发亮,"司令家的千金,该配你这样的。"
战南珩抬脚把医药箱踢过去:"处理下伤口,别让颂堪以为我亏待他妹夫。"
"我不是......"
"早晚的事。"战南珩突然倾身向前,绷带渗出的血染红睡袍腰带,"你替她挡子弹的事,早该告诉她。"
徐延扯开急救包的动作顿住:"当时换谁都会......"
"放屁。"战南珩把冰桶踹到他脚边,"全队十二个人,就你扑过去了。"
冰块在铜盆里撞出脆响,"莱文胸口现在戴着那颗变形的弹头当项链,我说你救她,她特么以为我搪塞她。"
雨点砸在防弹玻璃上闷响,徐延用镊子夹起酒精棉:"她更适合你。"
"我嫌硌得慌。"战南珩解开睡袍系带,纱布下的枪伤狰狞外翻,"顾念换药手轻。"
徐延突然把镊子戳进他伤口消毒:"轻到感染?"
战南珩闷哼着灌下第二杯酒:"总比被母豹子撕碎强。"他盯着徐延脖颈上的抓痕,"上个月在靶场教她拆枪,没少被挠吧?"
他斜靠椅背,领口微敞,指间香烟明灭。半垂的眼里噙着玩味,指节轻叩扶手。
"她学得快。"徐延缠绷带的手很稳,"M82A1拆装速度破了你记录。"
"所以我说你俩合适。"战南珩突然抓住他手腕,"暴躁千金配冷面教官,多带劲。"扯唇,懒散地笑了下。
徐延甩开他的手继续包扎:"你明知颂堪在找借口吞并运输线。"
"所以更要联姻啊。"战南珩把带血的纱布甩进垃圾桶,"你娶莱文,我要矿脉,双赢。"
"顾念怎么办?"徐延突然扯紧绷带,"她可经不起司令家折腾。"
战南珩疼得皱眉:"那小丫头片子......"
"所以留她在书房。"战南珩转动酒杯的手停下,"外头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