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璃和苏德顺跟着惊蛰来到了凤仪宫主殿,恭敬地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各位主子万福金安。”
凤仪宫主殿内,皇后顾思宁一身明黄色凤袍坐在凤椅上,嫔妃们坐在左右两边。
见沈清璃来了,嫔妃们看她的眼神十分地不善。
尤其是慧贵妃和温美人,她们自认为若不是沈清璃,赫连承便能多进几次后宫了。
面色还算温和的一位是太后的侄女柔嫔,还有一位便是皇后了。
“起身吧。”
二人起身,苏德顺首先回话,“启禀皇后娘娘,圣上忙着,特意吩咐奴才和清璃姑姑过来处理此事。”
“你们两个既然过来,就不要嫌弃咱们说话难听了。”温美人在皇后说话之前开口,沈清璃看着就属她蹦跶得最欢了。
“这帕子只有你们御前的宫女才有,而上面绣的桃花正是春桃拿手的,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周院判的身上?”温美人说着,拿起帕子就要扔到在殿内跪着的春桃的头上。
若不是沈清璃反应快把帕子接住了,接下来的一幕肯定不好看。
“春桃,本小主问你,是不是你送给了周院判帕子,想要勾引他?”温美人看春桃的眼神似乎要将她活吞了,要不是她和沈清璃发现了小竹子的事儿,自己怎么可能连李福都保不住?
春桃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回话,她己经入了浣衣局了,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
可是她害怕真的牵连到周齐,也怕牵连到沈清璃。
“御前的人咱们管不了,浣衣局的人咱们还管不了吗?”慧贵妃端着茶盏拱火,“依本宫看,这种心思歹毒的奴才断断不能轻饶了。”
“若是不杖毙春桃,之后所有浣衣局的宫女都去勾搭太医,那这后宫成什么了?”
“贵妃!”皇后怒斥一声,慧贵妃只是闭了嘴,半点儿知错的意思都没有。
皇后统管六宫,见皇后动怒,嫔妃们皆不敢说话。
等她们说够了,沈清璃走到春桃面前轻斥道,“若不是我和苏总管去你耳房里走了一趟,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事儿瞒着我们。”
沈清璃的话是告诉皇后和诸位嫔妃,自己和苏德顺己经搜查了春桃的耳房,该走的流程己经走了。
春桃自从沈清璃和苏德顺进殿就知道他们是来救自己的,这会儿彻底放下心来。
只要是将那簪子拿出来,证明是周齐送她的就可以了。
沈清璃从袖口拿出一个锦盒,里面不是周齐送的簪子,而是一张字条。
春桃纳闷之际,只见沈清璃对着皇后福身道,“奴婢失察,竟不知道周院判准备将奴婢手底下的人拐走呢,这是从春桃耳房里搜到的,还请皇后娘娘过目。”
惊蛰接过字条,恭敬呈到皇后面前。
皇后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八个字——待你出宫,聘你为妻。
这正是周齐的字迹。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被御前的人带来了,那就代表着赫连承的意思。
皇后最会体会圣意,岂会不知道接下来这件事儿要如何处理?
“如此看来,你们二人是两情相悦了?”皇后语气轻快,听上去很愿意成全他们。
“什么两情相悦,分明是有人故意勾引,一副下贱做派!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温美人看着沈清璃快要翻盘,自然是不依不饶。
沈清璃再怎么说也是个奴才,还敢在凤仪宫和她一个主子对着干?
“中宫主殿,皇后面前,这等污言秽语你倒是说个没完了。”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到门口那一抹明黄色,无人不拜。
“给圣上请安,圣上万福金安。”
赫连承将目光落在沈清璃的身上,见她虽然跪着,可是腰板挺得笔首,且身子也不抖了,看来是有了很大的胜算。
等赫连承走过,苏德顺起身跟在了他身后,沈清璃没起,仍然在春桃身边跪着,似乎在求他为春桃做主,又似乎是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赫连承经过众人,伸手将皇后扶起来,才吩咐道,“都免礼吧。”
帝后落座,嫔妃落座,众人才看到周齐己经跟着随驾到了凤仪宫。
众人都起身,春桃没有起,周齐首接跪在了她的身边。
“圣上、皇后娘娘,微臣和春桃姑娘是同乡,且微臣心悦春桃姑娘己久,本来想等着春桃姑娘出宫之前再求圣上做主,没想到倒是这个‘等’字倒是让春桃姑娘受尽了委屈。”
周齐在春桃手里接过帕子打量了几下,“那日去给温小主请平安脉,不慎掉落帕子,温小主一眼就看出了这帕子是御前宫女才有的,对御前的事儿,倒是清楚得很呢。”
“温小主对御前的事儿,向来上心。”这次煽风点火的人是沈清璃。
“圣上,嫔妾是为了周院判的清誉。”温美人起身辩解。
“满宫的娘娘小主都来了,温小主不说,还没人知道呢。”沈清璃说的是事实。
“你……”
“够了!”赫连承斥责一句,“将朕的御用太医和宫女冤枉至此,清璃的话是委屈你了不成?”
虽然刚刚在紫宸宫,二人争执不下,可沈清璃依旧是赫连承的偏爱。
别说是对上了温美人,就是对上了任何一位嫔妃,赫连承也不会帮别人。
“因为一些小事儿,搅得朕和皇后不得安生,禁足三月,抄写宫规百遍,好好学学规矩。”
赫连承下了旨,苏德顺抬手招来了两个小太监将温美人拉了下去。
殿内一片安静,赫连承喝了口茶水,“朕为你们赐婚如何?”
“多谢圣上。”周齐欢喜谢恩,春桃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沈清璃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磕头谢恩。
看到春桃拜下去,沈清璃替她高兴,她能出宫成亲便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她能在宫外和周齐过上好日子,自己也不必在宫里担心她了。
“春桃,你伺候朕三年多,今日朕特意开恩恕你出了浣衣局,为你和周齐赐婚。”
“朕给你两个选择,其一,你即刻出宫,其二,等你年满二十五岁再出宫。”
春桃今年十八岁,离出宫还有七年。
看似第一个选择是最好的,可是作为御前宫女,前脚被赫连承赦免且赐婚,后脚就一走了之,未免让人觉得她忘恩负义。
沈清璃站在一边己经想到了这一层,总觉得赫连承是冲着她来的。
“只要是圣上不嫌弃奴婢愚笨,奴婢愿意伺候圣上。”春桃作为御前二等宫女,精明得很,早就知道了圣上给的只有一个选择。
她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周齐呢?失了圣心别说是院判的位置,就是太医院他也不一定能待着。
“如此甚好。”赫连承摆驾回紫宸宫,众人也算去,这件事儿表面上也算是结束了。
可沈清璃心里清楚,或许此事还没有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