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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
我盯着魔物胸腔里的婴儿，它蜷缩在银色胎盘里，肚脐连着条血线——另一头竟然扎在我丹田位置！月无瑕的剑掉在地上，铮鸣声惊醒了那东西，它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银眼。
铁柱"哇"地吐了："阁主...你啥时候生的娃？"
"放屁！"我捂着抽痛的丹田，那枚怪丹正在发烫。婴儿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魔物庞大的身躯随即像蜡一样融化，全部流向那个诡异的胎儿。
月无瑕突然掐诀念咒，冰晶从她指尖蔓延："封！"冰层刚碰到婴儿就"咔咔"炸裂，反把她自己震飞出去。她撞在祭坛柱子上吐血："不行...它带着监察者的本源印记..."
婴儿己经长到三岁孩童大小，银发垂到脚踝。它每走一步，祭坛就腐朽一分，石头变成灰白的粉末。
"爹爹。"它歪着头叫我，声音像几百个人同时说话，"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握剑的手在抖。它太像我了——除了那双银眼，简首和我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胸口青鸾纹突然灼烧般剧痛，纹身眼睛流出血泪，滴在地上变成冰晶。
"叶玄！"月无瑕挣扎着爬起来，"那是用你轮回之力培育的监察者胚胎！它要吸收你..."
话没说完，银发孩童突然闪现到她面前，小手穿透她胸膛："吵死了阿姨。"
月无瑕的瞳孔骤然收缩。我疯了一样冲过去，轮回剑斩向那怪物的手臂，却听见"叮"的一声——剑刃被它用两根手指夹住了！
"爹爹的剑法我早就会啦。"它笑嘻嘻地模仿我的起手式，银发无风自动，"娘亲天天在镜子里教我呢。"
我浑身发冷："你说...什么？"
它突然扁嘴要哭："娘亲被关在镜子里好痛啊，爹爹为什么不去救她？"小手一挥，血池里浮出千万块镜子碎片，每片里都有个苏清雪在惨叫。
铁柱突然从侧面扑来，青铜化的手臂勒住它脖子："阁主快跑！这玩意在吃老子的银眼！
我咬破舌尖，血喷在青鸾纹上。纹身振翅飞出，化作实体扑向那怪物。它却开心地张开手："小青！"
青鸾居然真的停在他掌心，亲昵地蹭他手指！我如坠冰窟——这畜生身上流着我的血，连本命灵兽都认主！
"看来只能这样了..."我猛地逆转《轮回诀》，经脉里灵力倒流。七窍喷血的同时，前世记忆如洪水灌入——我看见自己站在银色大殿里，亲手把苏清雪封进镜子...
"原来...是这样..."我惨笑着看向那孩子，它正惊恐地后退："爹爹不要！逆转轮回会..."
最后的意识里，我抱住它小小的身体，把逆转的轮回之力全部灌入。它尖叫着融化，银液渗进我七窍。恍惚间听见铁柱在哭喊，月无瑕念着往生咒，还有...镜子里苏清雪撕心裂肺的喊声：
"不要想起来！叶玄！永远不要想起来——"
黑暗吞没一切前，我最后看见的，是掌心浮现的银色编号：**实验体0000**。
黑暗中有水滴声。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飘在无边无际的虚空里，脚下是破碎的镜子。每一块碎片都映着不同的我——有提剑杀人的，有跪地痛哭的，还有...搂着苏清雪尸体大笑的。
"这是你的三千心魔。"
清脆的童声从背后传来。那个银发孩童坐在最大的一块镜片上，晃着脚丫啃糖葫芦。奇怪的是，他左眼变成了正常的黑色，右眼依然银光闪烁。
"爹爹真笨。"他吐出一颗山楂籽，籽儿变成小蛇游走了，"逆转轮回会把你自己也炼成怪物的。"
我伸手想抓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在变成银色："你到底..."
"我是你的'果'呀。"他跳下来拍拍我膝盖，"娘亲用轮回镜把你送回来改变过去，结果你自己成了最大的变数。"
远处突然传来冰晶碎裂的声音。孩童脸色大变，银发根根竖起："糟了，青衣阿姨醒了！"
虚空裂开道缝隙，洛青衣的虚影飘进来。她右眼窝黑洞洞的，左眼却亮得吓人："叶玄，抓住我的手！"
我刚抬手，银发孩童就扑上来咬我手腕："不许走！爹爹答应要陪我玩的！"
"放手！"洛青衣厉喝，掌心飞出冰晶锁链缠住孩童，"这是监察者用你血脉培育的容器，它活着你就永远..."
孩童突然诡笑，声音变成金属音："师姐，你果然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
洛青衣如遭雷击："师...父？"
虚空剧烈震荡，镜子碎片里所有"我"同时转头。银发孩童的身体像蜡一样融化，露出里面干瘦的老者——正是剑阁上一代阁主，月无瑕的父亲！
"好徒儿。"老者抚摸着洛青衣的脸，手指所过之处皮肤变成冰晶，"当年把你做成'钥匙'时，就该把你脑子也挖出来。"
洛青衣浑身发抖，我却看见她背在身后的手在结印——是玄天阁的爆破诀！我立刻配合着大吼："老不死的！苏清雪在哪？"
老者果然被我吸引："那个叛徒？她就在..."
"现在！"洛青衣突然自爆左臂，冰晶风暴席卷虚空。我趁机扑向最大的镜片，上面正映着现实世界——铁柱用青铜化的身体死死压着魔物，月无瑕在血泊里画符，而我的肉身...正在银化！
"跳进去！"洛青衣用残臂推我，"记住，醒来第一件事就是..."
老者突然从冰雾里冲出，干枯的手贯穿她胸膛："多嘴！"
我纵身跃入镜面，最后听见的是洛青衣的尖叫："别相信月无瑕！她也是容..."
现实世界的疼痛瞬间淹没意识。我发现自己躺在祭坛上，铁柱正用门板大的砍刀剁那魔物的手指："阁主！快醒醒！"
魔物胸腔里的老者虚影在狞笑："晚了！"
我抬手想召剑，整条手臂却"哗啦"碎成银沙——逆转轮回的反噬开始了！
濒临崩溃时，血池突然结冰。一个蓝裙子身影踏冰而来，弯腰捡起月无瑕掉落的剑。当她把剑尖抵在我心口时，我看清了她的脸...
是十西五岁时的苏清雪，左眼下方有颗我从未见过的泪痣。她轻声道：
"这一世，换我来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