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张天师镇定自若:"从后山走,我自有应对之策。"
贾母年纪大了,走不得山路,决定留下与天师周旋。宝玉抱着贾蕙,黛玉抱着贾芝,在道童引领下匆匆往后山去。周瑞家的却借口脚疼,悄悄溜向偏殿。
后山的小径蜿蜒曲折,路面崎岖不平,行走起来颇为困难。黛玉刚刚经历了生产的痛苦,身体还十分虚弱。她脚步踉跄,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尽管如此,黛玉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努力向前走着。然而,没走多远,她就开始感到呼吸急促,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样,让她喘不过气来。正歇息时,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周瑞家的带着两个差役追来了!
"在那儿!"周瑞家的指着黛玉怀中的贾芝,"那妖女怀里的必是钦犯!"
差役持刀逼近。宝玉挡在黛玉身前,却被一脚踹倒。眼看刀尖就要刺到贾芝,女婴突然睁大异色瞳,口中发出清脆的啼声。刹那间,山间雾气骤浓,气温骤降,差役的刀剑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周瑞家的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却被道童拦住。张天师不知何时己到近前,拂尘一挥:"孽障,还不现形!"
周瑞家的突然倒地抽搐,口中吐出黑血,血中竟有几只蠕动的黑虫!天师迅速取出张符纸点燃,将灰烬撒在虫子上,虫子立刻化为青烟消散。
"好厉害的蛊术。"天师面色凝重,"府上有人修习南洋邪法,要借双生子魂魄行续命之术。"
黛玉猛然想起王夫人床头的暗格:"难道是..."
天师点头:"速回府查证。记住,月圆之夜..."话未说完,山上突然滚落块巨石,将小路阻断。远处传来更多官兵的呼喝声。
"走!"天师一推宝玉,"带孩子们下山,去牟尼院找妙玉!"
六
牟尼院藏在深山幽谷中,青砖灰瓦,古木参天。妙玉早在山门前等候,见众人狼狈而来,并不惊讶:"随我来。"
禅房内,妙玉取来清水为贾芝擦洗。女婴一碰到她手中的帕子,立刻安静下来,异色瞳中流转着奇异的光彩。贾蕙则好奇地抓弄妙玉的衣带,口中咿咿呀呀,竟像是在说话。
"仙缘未了,尘劫又起。"妙玉从香炉中取出一把香灰,撒在两个孩子额头,"今日起至七岁,每月十五需来此静修一日,否则灵体受损,性命堪忧。"
宝玉不解:"师父此话何意?"
妙玉不答,却问黛玉:"可还记得太虚幻境中的绛珠果?"
黛玉点头。妙玉继续道:"贾蕙是果,贾芝是露。果离露则枯,露离果则散。"她取出串佛珠戴在贾芝腕上,"此物可暂代金线蓍之效。"
正说着,贾蕙突然哭闹起来,小手首指窗外。众人望去,只见暮色中一轮血月正缓缓升起,月面上似有黑影蠕动。
妙玉脸色大变:"不好!"她迅速取来木鱼连敲三下,"忠顺王府在行'偷天换日'之术,要借血月之力窃取双生子命格!"
黛玉怀中的贾芝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得不似婴儿:"娘亲,金锁。"说着小手准确指向黛玉腰间——那里正挂着元春所赠的金锁。
妙玉接过金锁,对着月光一照,锁面上竟浮现出一幅星图,与玉牌背面的图案一模一样。两颗明星之间,有道细细的红线相连。
"我明白了!"妙玉击掌,"元春娘娘被困在冷宫,是因她知晓了忠顺王的阴谋——他要借双星移位之机,行篡逆之事!"
宝玉又惊又怒:"那大姐姐岂不危险?"
妙玉从佛龛后取出一柄玉如意:"此物可破邪祟。你们速回贾府,按天师嘱咐贴符守门。我去救元春娘娘。"
黛玉不放心:"师姐独自一人..."
妙玉微微一笑,突然身形一晃,竟化作两个妙玉!"分身之术,不足挂齿。"两个妙玉齐声道,一个留下照顾孩子,一个持玉如意飘然而去。
七
回到贾府己是深夜。府门紧闭,贾政早命人加强戒备。见宝玉等人回来,忙迎入内室。
"宫里传来消息,"贾政压低声音,"皇上突发恶疾,忠顺王趁机把持朝政。北静王被软禁,元春娘娘..."他哽咽了一下,"生死未卜。"
黛玉取出天师给的红符贴在正门,白符则分成两半,缝在两个孩子襁褓里。说来也怪,符纸一贴,原本哭闹不休的贾蕙立刻安静下来,贾芝则露出罕见的笑容。
三更时分,血月升至中天。贾蕙突然在摇篮中剧烈挣扎,小脸涨得通红。黛玉抱起来一看,孩子眉心的朱砂痣竟在渗血!与此同时,贾芝腕上的佛珠突然断裂,珠子滚落一地。
"不好!"宝玉想起天师的警告,"他们在施法!"
正慌乱间,窗外突然传来妙玉的声音:"快!把两个孩子抱到院中!"
众人冲到院中,只见妙玉扶着虚弱的元春站在月光下。元春怀中抱着个锦盒,盒中正是那尊失踪的血泪珊瑚,此刻通体晶莹,不再有半点血色。
"放在这里。"元春指着庭院中央。宝玉忙将两个孩子并排放在珊瑚两侧。
妙玉取出玉如意,对着血月念动真言。如意突然大放光明,将月光折射到珊瑚上。惊人的一幕发生了——珊瑚将红光过滤后,化作两道纯净的光束,一道照在贾蕙眉心,一道照在贾芝胸口。
两个孩子同时发出清脆的笑声。贾蕙的竖瞳恢复正常,贾芝的异色瞳却更加明亮。更奇的是,他们胸口的莲花胎记开始发光,渐渐在空中交织成一朵巨大的光影莲花。
元春虚弱地解释:"忠顺王不知从何处得知双生子乃祥瑞化身,想借血月之力夺取他们的命格。殊不知这珊瑚实为'双生镜',可反制邪术..."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众人抬头,只见血月上的黑影剧烈扭曲,随后像玻璃般碎裂开来。夜空中划过一道流星,首坠西北方向——正是忠顺王府所在。
次日清晨,消息传来:忠顺王暴毙,皇上奇迹般痊愈,元春复位贵妃。而贾府的双胞胎,则成了京城津津乐道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