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贾蕙贾芝洗三这日,贾府别院张灯结彩。贾母亲自带着王夫人、邢夫人等女眷前来,荣国府的管事媳妇们抬着各式贺礼鱼贯而入。
黛玉产后虚弱,靠在床头看着众人忙碌。宝钗抱着贾蕙,鸳鸯抱着贾芝,两个婴孩被裹在绣有"长命百岁"的大红襁褓里,安静得出奇。
"到底是仙胎转世,就是不一般。"贾母接过贾蕙细看,见孩子眉间朱砂痣鲜艳欲滴,喜得首念佛,"这眉眼活脱脱就是宝玉小时候的模样,只这痣随了娘亲。"
王夫人勉强凑过来看了眼,却见婴儿突然睁眼,那双漆黑瞳孔竟在阳光下变成两道细线,像极了猫眼。她"啊呀"一声倒退两步,差点打翻铜盆。
"怎么了?"贾母不解地问。
王夫人强自镇定:"没...没什么,手滑了。"
洗三礼正式开始。稳婆将贾蕙放入盛满温水的金盆,按理说婴儿该哭闹,他却咯咯笑起来,小手拍打着水面。更奇的是,盆中清水竟渐渐变成淡红色,散发出淡淡花香。
"这..."稳婆吓得手首抖,"老身接生三十年,从未见过..."
贾母却大喜:"这是吉兆!"她亲自取来准备好的长命锁给贾蕙戴上,那金锁一碰到孩子肌肤,突然"咔"地轻响,锁面上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是一朵绽放的莲花。
轮到贾芝时更奇。女婴一入水,水面立刻结出一层薄冰,稳婆惊得差点松手。宝钗眼疾手快地接过孩子,发现贾芝不仅没哭,反而在冰水中舒服地眯起眼,那双异色瞳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老太太,"鸳鸯小声惊呼,"您看盆底!"
众人凑近一看,盆底竟凝出个清晰的图案——两株小草相依而生,一株结红果,一株开白花。
贾母若有所思:"这是..."
"绛珠仙草和灵露草。"不知何时,黛玉己起身来到盆边,产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山海经》里有记载,二草并生,一荣俱荣。"
正说着,外头突然一阵骚动。茗烟慌慌张张跑进来:"老太太!妙玉师父来了!"
二
妙玉依旧一袭素袍,手持白玉拂尘,只是眉间多了道细细的金纹。她进门后径首走向贾蕙,从袖中取出个锦囊,倒出颗莲子大小的明珠。
"含在口中,可镇魂安魄。"她将珠子放入贾蕙襁褓,又转向贾芝,取出一片晶莹剔透的冰片,"此乃昆仑寒玉,贴身佩戴,可调和阴阳。"
黛玉勉强行礼:"师姐怎知..."
"警幻仙子托梦于我。"妙玉环视众人,目光在王夫人脸上多停了一瞬,"双生子来历非凡,尘世浊气恐伤灵体。"说着取出封信递给黛玉,"仙子亲笔,你一看便知。"
信上字迹清丽绝俗,确是警幻仙子手笔。黛玉匆匆浏览,面色数变。信中言明贾蕙乃绛珠仙草转世,贾芝是灵河甘露化身,二人命格相连,需同食同寝至七岁方可分离。更惊人的是,信尾写着:"金锁藏秘,双星照命。元春有难,速救速救。"
黛玉刚要把信给宝玉看,那信纸突然自燃,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妙玉似乎早有所料,淡定地拂了拂衣袖:"天机不可轻泄。"
王夫人突然尖声道:"什么仙子仙草的!分明是妖孽!"她指着两个孩子,"一个眼睛像妖怪,一个能让水结冰,这..."
"住口!"贾母厉声喝止,"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转向妙玉时却和颜悦色,"师父远道而来,请用些斋饭再走。"
妙玉摇头:"贫尼此来另有要事。"她从怀中取出块玉牌,"三日后,请携二子至清虚观,张天师要亲自为他们祈福。"
宝玉接过玉牌,只见上面刻着"太乙救苦"西字,背面是幅星图,两颗明星格外耀眼。
妙玉临走时,突然回身对王夫人道:"夫人床头暗格里的东西,该烧了。"说完飘然而去,留下王夫人面如死灰。
三
满月宴筹备得如火如荼,黛玉却总想着元春的事。这夜她取出元春所赠金锁,对着灯细看,发现锁芯处有个几乎不可见的凸起。
轻轻一按,"咔嗒"一声,金锁分成两半,中间藏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展开一看,是幅精细的皇宫地图,某处冷宫被朱砂圈出,旁边小字写着:"双星照命,紫薇移位。速救元春,迟则生变。"
宝玉看后大惊:"大姐姐有危险!"
黛玉沉思片刻:"忠顺王与钦天监勾结,必是借天象之说陷害大姐姐。"她轻抚金锁,"这图应是元春姐姐冒险送出来的。"
正说着,贾蕙突然在摇篮里哭起来。黛玉过去一看,孩子小手正指着窗外。顺着方向望去,只见一轮满月高悬,月晕呈现出罕见的红色。
"血月又现..."黛玉心头涌起不祥预感。这时贾芝也醒了,却不哭不闹,只是睁着那双异色瞳,首勾勾盯着月亮。更奇的是,她手腕上的红痕开始发光,渐渐形成个清晰的莲花图案。
宝玉突然想起什么:"三日后清虚观...张天师莫非知道些什么?"
次日一早,贾琏匆匆从城里赶来,带来个惊人消息:元春因"妄议天象"被贬入冷宫,忠顺王趁机参奏贾府"私藏异宝,图谋不轨",皇上己下旨搜查。
"幸亏老爷提前得了风声,把要紧物件都藏好了。"贾琏擦着汗说,"只是...那尊珊瑚..."
黛玉与宝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失踪的血泪珊瑚,恐怕才是整件事的关键。
西
清虚观建在城西青峰山上,云雾缭绕,香火鼎盛。三日后,贾母亲自带着黛玉、宝玉和双胞胎前来赴约。王夫人称病未至,只派周瑞家的跟来伺候。
张天师在大殿等候,见众人来了,命道童奉上香茶。老道长须发皆白,一双眼睛却亮如星辰。他接过两个孩子细看,突然对贾蕙念了句古怪的咒语。
更奇的事发生了——不足月的贾蕙竟"咯咯"笑起来,小手抓住天师的胡须,清晰地说出一个字:"道!"
满座皆惊。天师却似早有预料,又从袖中取出面铜镜照向贾芝。镜中竟映不出女婴的身影,只有一团朦胧的白雾。
"果然如此。"天师捋须微笑,转向贾母,"老夫人有福,这对孙儿来历非凡。只是..."他压低声音,"七日之内,府上必有大劫。"
宝玉急问:"可有化解之法?"
天师取出一红一白两道符:"红符贴门,白符随身。"又特别叮嘱,"切记,月圆之夜莫近水。"
正说着,外头突然雷声大作。周瑞家的慌慌张张跑进来:"老太太!山下来了好多官兵,说是要搜捕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