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蓝调酒吧

夜晚，蓝调酒吧的霓虹灯绚烂多彩，DJ音乐震耳欲聋。

姜冉对着化妆镜最后检查了一遍妆容，把假睫毛夹得更翘一些。

镜中的女孩画着微烟熏妆，红唇，与白天咖啡馆里清秀的服务生判若两人。

“冉姐，五分钟后上场！”酒吧服务员小李探头进来，“今晚卡座全满，王老板说让你多唱几首流行的。”

姜冉点点头，把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酒吧的规矩，买十箱酒可以点一首歌，买二十箱能让她坐到客人桌边唱。

自从上个月有个煤老板一晚上砸了五十箱酒，酒吧老板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棵摇钱树。

舞台灯光骤然亮起，姜冉踩着高跟鞋走上台，握住麦克风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晚上好，蓝调的朋友们。”她的嗓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第一首，《野子》送给大家。”

音乐响起，姜冉闭上眼睛。当她开始唱歌时，整个酒吧都安静了下来。

那个在咖啡馆低声下气的服务员不见了，此刻的她像一团燃烧的火，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吹啊吹不毁我纯净花园……”

陈升推开酒吧门时，正好听到副歌部分。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舞台上的身影吸引。

姜冉穿着黑色亮片短裙，修长的腿在舞台灯光下白得晃眼。

“陈升，这儿！”卡座里的庆阳朝他挥手喊道。他们两个是发小，现在一起开公司。

台上的女孩听到熟悉的名字，微怔一秒，便又投入演唱。

“怎么大风越狠，我心越荡~”

台下几个老男人淫笑着目光在她的白腿和领口来回扫视，嘴里嘟囔着：荡，真是荡......

“怎么样，这儿酒还不错吧。关键是最近新来的驻唱小姑娘特别厉害。”庆阳看他呷了一口便又给他杯子满上。

陈升的指尖在杯沿敲了敲，没有接话。

他的目光再次飘向舞台，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人。那双眼睛形状锋锐，瞳色是深邃的墨黑。

“下面这首歌，是7号桌王先生点的《想你的夜》。”姜冉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酒吧，“感谢王先生开了十箱黑桃A。”

台下爆发出一阵口哨声。

姜冉笑了笑，目光扫过卡座区，陈升正冷冷地看着她。金丝眼镜反射着舞台的冷光，像某种夜行动物的眼睛。

哼，道貌岸然的教授。瞧不起酒吧上班的干嘛来酒吧喝酒呢？

“想你的夜，多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她双眼迷离地望着前方，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他。

陈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歌唱到一半，那个点歌的王先生摇摇晃晃地走上台，手里还拎着半瓶酒。

“妹妹，唱得真好！”满身酒气的男人一把搂住姜冉的腰，“来，陪哥哥喝一杯！”

姜冉熟练地侧身避开：“王先生，我们只唱歌不陪酒”

“装什么清高！”男人突然变脸，抓住她的手腕，“老子开了二十箱酒，摸一下怎么了？”

台下一片哗然。

姜冉挣了一下没挣脱，她立刻向台下唯一认识的男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陈升双手撑着头靠在卡座上，一双长腿大喇喇伸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台上这出戏。

有能耐在这地方工作自然就有能耐应对，他多管闲事个什么劲。

周围人也都不敢冒然上前，大多冷漠看着。

醉酒男一边口出狂言一边挑衅似的朝姜冉胸口摸去，“卖艺不卖身啊？当还要立......”

不等他摸到，突然“砰”地一声，姜冉己经拿着话筒狠狠砸向那张油腻的肥脸。

醉酒男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鼻子瞬间两行血突突往外冒。

俨然没想到一个丫头力气竟然这么大。

保安来的时候，架走了那个男人。围观群众这才上前帮她说话，“是那个男的要上来骚扰人家小姑娘......人家只是自卫......”

这自然不是第一次被骚扰了，姜冉唱歌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还是有被恶心到。

她嫌恶地擦了擦刚才被握住的手腕，去洗手间搓洗了好几遍才出来。

没成想赶上另一出好戏。

一个妖艳的红发女人摇曳着腰肢走到陈升的卡座旁，“帅哥，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不可以。”男人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甚至懒得看她一眼。

“不要那么无情嘛，不然我请你喝好了。”女人大胆地坐到他身旁。

一股难闻得犹如狐臭的香水味刺激着陈升的鼻腔，他不动声色地往里挪了挪。

对面庆阳心底不禁为女人擦了把汗，她竟然敢勾引有深度洁癖的千年冰山老妖！

“不需要。”陈升依旧冷漠。

“为什么呢？”女人放肆地靠近他，整个人像靠在他怀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想去他的脸。

“咔嚓~”拍照声音响起。

靠，忘记关闪光灯了，姜冉慌忙将手机揣进口袋。

男人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毫不留情地一把甩开女人的手，阔步向姜冉走来。

“没想到陈教授喜欢来这儿潇洒啊？”姜冉先发制人。

陈升扫了一眼她胸前开得很大的领口：“这就是你说的'家教'工作？”

“我只是唱歌！”姜冉揽了下衬衣。

“在这种地方唱歌，迟早出事。”陈升冷冷地说，“父母知道你干这个吗？”

提到父母像是触到了姜冉的雷区，她脱口而出：“关你屁事！”

随即想起他可是小房东啊，赶紧改口，“我是说，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是吗，”他上下打量她，想起她刚才彪悍的行为，“看出来了，但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

姜冉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凑到跟前的庆阳打断了。

“陈教授，这位美女是？”

“租客。”陈升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凌晨两点，姜冉卸完妆走出酒吧。夜雨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香。

她正准备叫车，突然瞥到陈升在路边倚着墙抽烟。

他眼镜摘了拿在手上，眉眼显得格外深邃。头仰着慢条斯理地吞吐着烟圈，整个人冷酷又性感。

果然，GAY的颜值都挺高的。

“还没走？”姜冉走近他。

“在等代驾。”陈升徐徐吐出一口烟，隔着烟雾看她白净的脸：“以后别在这种地方唱歌了。”

“陈教授，酒吧怎么了？凭劳动赚钱很丢人吗？”

“不是丢人，是危险。”陈升揉了揉太阳穴，“你一个女孩子.......这里不适合你。”

“我一个女孩子怎么了？”姜冉气得音调都提高了，“行了吧陈教授。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指责！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的人，都拥有你那样的优越条件！”

代驾把车停在了他们面前。陈升拉开车门，“随你便。”

看着黑色轿车远去，姜冉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自以为是！

她气呼呼地打算去公交站坐夜班车，突然一辆网约车刹在了她跟前。

司机探头出来：“女士，陈先生帮您叫的车，让我送您去悦澜华府。”

是她租住的小区。